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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一直到上车都没再说过一句话,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有喷嚏打出来。
他俩的状态奇奇怪怪,搞得小辈儿们也不自觉地跟着话少起来。董鹿一路上回头看了几次,还给胡旭杰使眼色,胡旭杰也只当没看到,并不上前询问严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坚决不往枪口上撞。
赵红玫的情况比凌晨时好了很多,她的疯病是天生的没得救,好在有仙门医修的治疗,寄生的问题暂时得到了缓解,昨天身上长出秽肢的部位也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她这会儿穿着董鹿紧急从周围小店买来的新衣服,抱着一个董鹿顺道买来的扎着俩小辫儿的布娃娃,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
介于徐家不再接纳这个公婆丈夫女儿都死绝了的女人,严律等人这回就没往徐老二那边跑,而是由王姨联系了村委会,几人直接将赵红玫拉去了村委会办公室。
小堃村村长显然对赵红玫的情况十分清楚,也没多话,直接给她娘家打了个电话,联系那边来领人。
电话那头赵红玫的弟弟埋怨了好几句才勉强答应,说等会儿就开车来接人。
从隔壁村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小堃村村长被王姨一同糊弄,将赵红玫和严律一行人带去了隔壁空着的休息室等赵家来人。
董鹿抓紧机会继续与赵红玫对话,试图从她颠三倒四的话里找到更多线索。
严律观察了一会儿,感觉赵红玫确实是不会再多说了。她之前虽然疯,精神却还算不错,昨天折腾了那么一出,现在明显已经进入了麻木的阶段,这阶段他见过很多类似的,都是被寄生后会产生的反应。
估计薛清极也是这么个想法,一开始还站在一旁看看赵红玫,这会儿就又只关注平板电脑了。
这位当年也算是有望飞升的剑修到了现代社会,短短几天就有了染上网瘾的趋势,之前的电视剧还没来得及看,倒先学会了刷短视频。
现在什么东西都能在网上找到教程,大数据也不知道检测到了什么,以前严律养狗的时候给他推的都是猫狗视频,薛清极玩了两天就开始推幼儿早教和硬笔书法之类的内容。
他倒也来者不拒,刷到什么就看什么,偏偏旁边儿还有个肖点星,他看什么肖点星就在旁边给他解释,这会儿刷到写字儿的,肖点星就把平板旁边带的笔给拽下来,调出软件说能写字儿。
薛清极挑挑眉,拿住了笔,姿势却还跟握毛笔一样。
平板配套的笔有点儿滑,也比他当年习惯用的笔重一些,肖点星和隋辨嘴皮子都说干了也没能让薛清极纠正过来握笔姿势,有心上手掰扯,薛清极略一躲就闪开了。
严律抽完半根儿烟也没见那姿势对过来,实在没忍住,起身走过去拉开肖点星,把着薛清极的手,把手指一根根给归拢到位。
薛清极起先僵了僵,但并没有反抗,任由严律将自己的手指摆到合适的位置上。
“看到没,这么着才是现在握这种笔的姿势,”严律咬着烟,右手裹着薛清极的手,在平板的软件上写下个“一”来,“发力是这么发,跟毛笔不太一样。”
薛清极找到了点儿感觉,在平板上也写了个“一”,这才又露出了笑模样:“有意思,现在的许多字也已与当年不一样了。”
“简化多了,方便,”严律又从旁边儿找了张稿纸和铅笔拿给他,“你还是在纸上写字儿好些,平板那屏幕滑溜得很,没在纸上写来得舒服。”
薛清极也不挑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又拿起铅笔琢磨了一下,在纸上对照着写了个“天”与“地”。
严律看了一眼,没绷住乐了。
倒不是说写的很难看,只是初学者写字,多少都能写出点儿三岁小孩儿做体操的那种别扭,薛清极算是好的了,只是依旧看着古怪。
“妖皇何必发笑,”薛清极斜了眼过来,竟然带了点儿些嗔意,“也对,多活千年,多写了千年字,倒也确实有发笑的资本。”
严律咬着烟笑道:“别啊,少挤兑我,你写这样我笑两声怎么了?大胡现在写字我还笑呢。”
胡旭杰在旁边默默放下了笔,幽怨道:“那我活的年头写的年头也没您长啊。”
“就是,”肖点星自从被薛清极救了一命就开始胡乱捧臭脚,“前辈多写个几年说不准还能当书法家呢!这才哪儿到哪儿?”
“得得得,”严律受不了地摆摆手,“别的不说,先把这轮廓收收行不行,别胳膊腿儿各撇各的。”
严律虽然不大会带孩子,但这么些年身边儿却从没断过小孩儿,他又握住了薛清极拿笔的手,揽着他的肩膀,俯下身在纸上带着薛清极的手写字。
撇捺横竖,一呼一吸。
薛清极的目光从纸上逐渐上移,落在严律的手上。云纹攀附在指尖,像锁链捆绑在飞鸟足上。
他握剑的手捏着笔,被严律的手掌包裹。热度混作一团,凝在笔尖,写在纸上。
“这仨字儿应该认识吧?”严律的声音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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