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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淮元还觉得生活有些不真实,她在屋里跳了好几下,又使劲朝自己的脸上拍了拍,很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淮元窝进椅子里,愉快地转着圈,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在林殊窈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这种喜悦淮元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减肥的计划也因为这个消息而搁置,她给丁放打了个电话,准备约他一起出去吃饭。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淮元看了眼时间,按理说现在丁放应该正是闲得想撞墙的时候,难不成是突然有什么急事了?她正要挂断电话,那边的“嘟”音就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嘈杂声,丁放喘着粗气,似乎是正在运动,淮元正要说话就听见电话的另一边有人在骂骂咧咧,时不时还有丁放的闷哼。
淮元隐隐觉得不对,她试探地喊了一声:“丁放?”
丁放没说话,看样子他应该是把手机揣在了口袋里,然后不慎点了接通。
“丁放?”淮元着急了,又喊了一声,对面依然没有人回应,只是电话那头的说话声逐渐变大,明显是刚才骂人的人缩短了自己与丁放的距离。
淮元赶紧给丁放的单位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今天请了一天假根本没去单位。丁放的交际圈挺小的,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有什么朋友,能玩得来的都是儿时的玩伴,只是现在那些人都各自成家立业,大家相聚的时间不多,所以他此时在家的可能性很大。
淮元直接开车去了丁放的家,车一停稳就火急火燎地往楼上冲,还没到丁放家的楼层,就听到楼道里传来女人听起来有些冷冰冰的声音。
“周时哉你闹够了没有?我说了我只是来给他送花的。”
周时哉?淮元上楼的脚步一顿,随即三步并作两步旋风一般冲了上去。此时楼道里的战况有点惨烈,周时哉目眦欲裂地看着百里皎月挡在已经瘫在地上起不来的丁放身前,百里皎月同样不甘示弱地回瞪,只是后者眼圈微红,却一直瞪着眼睛没让眼泪落下。
徐子一站在丁放的身后,在看见淮元后,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淮元维持着一手扶着楼梯扶手,左脚踩在最后一级石阶上的姿势,面色不善。
丁放这会儿已经脱力,他整个人趴在地上,面朝里,黑色的卫衣上全都是鞋印,头也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刚被修理过。另一边周时哉脸上也没有好地方,他跟徐子一都是皮肤偏白,所以挨揍了之后脸上的伤异常明显,他又是单眼皮,此时右眼角高高肿起,已经看不见瞳孔,嘴角边上的血迹也还没完全干涸。他虽仍好端端地在地上站着,整个人却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相比徐子一的温润公子模样,他更像是一个邻家弟弟,只是这会儿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邻家弟弟看丁放的眼神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如果没人帮忙,淮元敢肯定丁放现在不会倒在地上。她冷冷扫了徐子一一眼,吃力地把丁放从地上扶了起来,因为力气悬殊太大,丁放整个人冲得她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一直没说话的徐子一见状咬紧牙关,垂在身边的手渐渐握成拳。
“丁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刚才只是看到他的背影,这会儿再一看他的脸,淮元现他也没比周时哉好多少,所以不禁有些担心。
“我们去医院。”淮元扶着丁放的腰就要下楼。
“我不去。”丁放的声音含含糊糊,整个人执拗地站着,不肯配合淮元,“屋里有药,擦一下就行。”
淮元很是佩服丁放,他这会儿一说话就差流口水了,但在百里皎月面前他仍然在逞强。察觉到后脑勺上的三道目光,淮元不想让丁放失了面子,于是吃力地扶着他朝屋里走。
防盗门是开着的,想来是丁放那时正要出门就被周时哉给打了。
“淮元……”徐子一见她要关门,下意识叫了一声。
淮元置若罔闻,干脆地隔断了几人的视线。
一进屋,丁放再也忍不住了,他倒在地上开始打滚,嘴也没闲着,一直在哼哼唧唧的呼痛。淮元有些头疼,敢情他刚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是因为太疼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淮元忍不住拿脚踢了一下丁放的后腰,成功地将他的音量又提高了一个调。
“爸爸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突然来给我送花,然后那个男人就带着你老公冲上来了。”丁放声音虚得淮元都怕他随时断气。
“送花?”淮元神情有些古怪,最近这些前女友们的脑袋都不正常?
丁放哼了一声:“她妈妈经营了一家花店,说我在她家订了一个花篮。”
淮元皱眉:“你订花篮干什么?你知道我竞聘成功了?”
丁放像在看傻子一样看淮元?:“你想多了谢谢,我根本没订花,别废话了,赶紧给我上点药。”说到这,语气又出奇的愤怒,“你老公还是不是个人?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他居然拉偏架,不然爸爸怎么会被打得这么惨?”
淮元面无表情地蹲在丁放身边拧着消毒水的瓶盖,闻言直接把沾了药水的棉花使劲按在他脸上:“是不是又不疼了?”
屋里两个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来一些,但是听不太清,百里皎月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神色各异的男人一眼,转头就下了楼。
周时哉这会儿一动身上就好像被卡车碾过一般钻心的疼,所以梗着脖子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视线一直跟着百里皎月的背影。
“要追就去追。”徐子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时哉心里憋着气,说:“你想敲门就去敲。”
然后两个人站在楼道里相对无言,刚才还同仇敌忾的兄弟转头就起了内讧,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对方。
“刚才他怎么没打死你?”徐子一瞪了他一眼也下了楼,经过周时哉身边时状似不经意地狠狠撞了他肩膀一下,毫不意外地听到他的鬼哭狼嚎。
“因为是你拉着他让我打的。”周时哉忍痛还击,“要是被你媳妇知道了,你就等死吧。”
两人正说着话,丁放家的防盗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淮元没想到徐子一和周时哉还没走,这一推门,门板正好撞在了周时哉的额头上,周时哉一时只觉得两眼黑。徐子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硬生生把人撂倒在地上,一边向挣扎着要起来的周时哉使眼色,一边面色平静地看向淮元,波澜不惊道:“他被你撞晕过去了。”
周时哉刚才还像搁浅了的鲸鱼一般死命挣扎,听见徐子一这话,突然像当场去世了一般安静下来,面容极其安详地躺在了徐子一的怀中,只是脑门正中的青紫实在扎眼。
淮元看见那团伤有些愧疚,刚才丁放一直在屋里闹着要吃东西,所以她推门的时候是带着怨气的,没想到就误伤了人。
“这……”淮元知道自己惹了祸,“你带他去医院吧,我会承担他的医疗费。”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子一察觉到周时哉要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把人按了回去,“他没大碍,让他也进屋上点药吧。”
周时哉一听说要进丁放家,当下不再装死,徐子一自然不能让他如愿,干脆一把掐在他腰间刚才被丁放狠扫了一脚的地方,这下倒是真把人给疼得背过气去了。
“不太方便吧。”淮元有些犹豫,这毕竟不是她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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