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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劳克斯,打渔去呀?”天刚蒙亮,爽朗的渔夫汉子们就已经起来了,村庄里到处都是他们呼唤同伴的声音。
“唉!”名叫格劳克斯的年轻人应了一声,带上鱼笼走向海边。一走出门他就现了,今天海里有股浓浓的腥味,很像是鱼群大爆的兆头。
他来到岸边,找到前一天布下的渔网,一边嚼着鱼干一边慢慢收网。
“今天的收成不错?”他问旁边的同乡。
“还行吧,别看腥味这么重鱼也就那样,不过倒是网上来许多别的东西。”同乡耸耸肩。
“别的东西?”
“手套啦、怀表啦、盒子箱子啦,还有许多碎木头什么的……你是来得晚,普罗透斯网上来一把斧头把渔网都割破了,骂骂咧咧地回家补网去了,今天是没法干活咯。”
格劳克斯笑笑,大海上船支坠毁是常有的事,船上的东西漂进他们的渔网里也没什么稀奇,只可惜被海水泡过的物件大都没法用。正想着他感到手心一沉,似乎网到了大家伙,从微微颤动的触感来看还是个活物。
“大鱼,我网到大鱼了!”他兴奋地喊,同乡听了立刻来帮忙;真是个大家伙,俩人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它带上岸,两人都累得脱力。
“好小子,一来就有收获啊!”同乡赞许地拍拍格劳克斯,但他往渔网里扫了一眼,脸一下吓得煞白,慌忙叫道:“人!那是个人!快来救人!”
那是个头灰白的北境男人,脸上线条分明,嘴唇因失温而紫青。他们割断渔网把他放出来,一番粗糙的急救后他吐出一口海水,咳嗦着睁开眼睛。
渔民们都围上来了,他们把他抬起来送去村里的诊所,医生检查一番后确认没什么外伤,只是身体劳损得就像爬了几座山。他不说话,不过精神还可以,大家给他喂了些热汤后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就是他死死攥着一把匕,即使在昏迷中也不肯松手。
……
“唔……”
听到身后的声音,我知道陶雅醒过来了。
“我昏了多久?”她捂着头问。
“差不多两天。”
她站起身,走路还有些晃悠,似乎还有些内伤没恢复。“我们输了是吗?”她问。
“是啊,彻底输了。”我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天边微微显露的天光。
“你看起来……”陶雅话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的态度太平淡了,既没有不甘心和愤怒,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看不出什么悲伤。
我不可能战胜导师,也不可能战胜中庭,甚至对他来说我这个人的存在根本不重要,我摸着胸口的蛇形烙印想。我原以为会很不甘心的,但并没有,我的心情非常平静,不如说我的脑袋从未如此清醒过。
“我只是终于明白了,命运不是我的敌人。”我看着陶雅的眼睛说,“因为世上只有一种命运,就是抗争的命运。”
我不重要,或许任何一个个体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人类”。既然他说想欣赏我的落幕,那我也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我原本的名字对这场对局而言毫无意义,行走在这片大地上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一种精神,不死不熄的精神。
这样即使我死去,它也将代代传承。
能对抗不死的,只能是另一种不死。
我看着天边新生的太阳,心底某些枯萎的东西正在重生。我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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