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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踏海高歌（第4页）

所有的船都失踪了只有四艘还未迷失

但鲸鱼仍在游曳。”

雷登挥舞着刀奋力吼着，他的歌声直上云霄。

“据我所知这场博弈还在持续着，

钓索未断鲸鱼也没逃脱

补给船常与他们联络

鼓舞船长和船员们。

补给船很快就要来了，

为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

我们就将离去！

补给船很快就要来了，

为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

我们就将离去！”

歌声最后一个落点我踩上最后的浮石，目标就在眼前。陶雅和导师僵持着缠斗，装着火种的铁球赫然在他腰间！

我感到浑身忽的一轻，数个强大的保护咒施加在我身上，同时身后的石路轰然倒塌。余光中我看到乌图力竭倒下了，雷登正扛着他逃离。

他们拼死为我创造了这一刀的机会，我也只有一刀的机会。

没有犹豫，我踏着悬石一跃而起，长刀横着推出，在导师惊诧地仰头中写下天地间最完美的‘一’！

异样感自刀身扩散，四周的一切都停滞了，导师对我缓慢地抬起头，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撞进他怀里。不敢耽搁我再次跃起逃离，‘一刀’造成的时间差体感上也就一息之间而已，在结束之前我必须找到落脚点。

背后响起刺耳的噼啪声，按捺不住好奇我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四根尖利的雷电触手悬在我后心，要是刚才挥刀慢上一秒我绝对会被刺穿。

这转瞬的失神错过了最后一点放慢的时间，触手擦着我的肩膀划过，留下大片烫伤。

我落在身下的山巅上，转手把铁球往雷登那边扔过去；时间回归正常，导师补救地抬手，雷霆裹着碎石拦截，但陶雅先一步拦在我身前，巨大的双翼在她身前交叠，生生把雷击反弹回去。

铁球磕在山石上落在雷登脚边，他连忙扑上去搂在怀里。

“好！”我忍不住喝彩，到这一步我们才真正抓住第一缕胜机。导师再也别想高谈阔论一番后悠哉地离开了，他只能留下来堂堂正正的战斗。

我以为导师会勃然大怒，至少从那气定神闲的姿态脱离出来，但他却思索了一会儿，鼓起掌来。

“不错，”他赞叹着点头，“的确是没预料到的情况，干得真不错。”

“剧本家会允许自己构思之外的展出现吗？”我嘲讽道。

我之前一直很困惑，究竟为什么导师要制定这样一个绕远又麻烦的计划，而且在得手之后还不离开，给我们演一出皮影戏来解释他的伟业？他有的是机会在我们之前得到火种，要是想维持操纵历史的幕后黑手身份，就更应该隐藏一切或者直接杀了我们，而不是让我们自生自灭留下隐患。

我想了很久才明白，因为他需要观众。

他对自己布局的一切洋洋得意，却无人欣赏；享受着操纵所有人命运的喜悦却没人可以诉说。就像故事里那种完美犯罪的罪犯，虽逍遥法外却无法向人宣称自己的功绩。

所以他要告诉我们真相，他要逗留，要张扬，我们的懊悔和痛苦就是滋养他空虚的蜜糖。

他是导演、剧本家、演员甚至戏剧本身，是天生的表演者，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没有观众。

“当然允许，这是顶级作家必备的素养，无法完全掌控的剧情与人物往往是最精彩的。”导师摊着手说，“为什么几千年来我的计划都鲜少被识破，你想过吗？”

“你蛊惑了人们。”

“我不可能蛊惑所有人。”导师摇摇头，“答案是，的确有人识破过我的计划，甚至不在少数，但他们都选择了默不作声。因为怀疑就是比认命更需要勇气。

你会责怪天命的不公，可你会对上天恨之入骨吗？不会吧？

与谁相遇，在什么样的家庭降生，能活多少岁，会生什么病，贫穷还是富有，会怎样死去……这些难道是人们能自己决定的吗？

既然你可以接受天命，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织绘的命运呢？何况我的剧本会惠及世间大多数生灵。”

“你夺走了真相，人们有权知道。”我分辩道。

“别说得那么高尚，你不过是觉得命运赐予你的不够多。”导师讥讽地喊道，“如果你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身体健康，从小就被所有人喜爱，父母兄弟以你为傲，每个人都为与你结交为荣；你年少时便遇上一生的挚爱，此生与她白头偕老，子女承欢膝下；你们从未遭遇什么苦难，就这样幸福地度过一生……倘若命运这样安排，你难道不会欣然接受吗？”

“揭开真相的意义是我想知道真相，不是真相能带来什么。”说着，我从崖边跳起，手里长刀斩出如月的一刀。雷霆呼啸着，风中似乎有一万只鬼在哭号，万千雷光将尘世洗得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