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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那可不行。”武侦宰最先发言，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声音发紧。他知道如果那玩意真的对人偶们抱有恶意，首领宰和织田作都无法活下去，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得像一场易碎的幻梦，“我不允许，擅自行动是禁止的。”

织田作语言简洁：“天衣无缝没有发动。”

夏目贵志夹在他们中央，只够抓得住袖口：“山神大人应该不是坏妖怪。”

安吾，安吾不知道说什么好，但阻止太宰治作死算是某种刻入dna的本能，他下意识就也伸手拉了一把。

“哦……我也没有……”首领宰给高密度训了一顿，飞快蔫下去，又恢复到委屈的情绪上，讷讷地狡辩了两句，“衣服都被你们扯皱了。”

武侦宰扫了他一眼，松开手，转头抱住织田作哀嚎：“织田作——我们两个殉情吧——”

风逼近了。

刮得太宰额发都扬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星光下，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清了那硕大的金色竖瞳，以及眼眶周围的比拳头还大的单个鳞片，凹凸不平地围成一圈。祂眨了一下眼睛，因为过于巨大，一切动作都像是慢动作，眼皮自两侧往中间闭合，细碎的青苔随着动作落下来。

轰轰作响的风忽然有了具体的声音。

“很像。”

祂说。

夏目贵志能在那巨大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他不敢呼吸，身体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躲在首领宰身边。

很像？像什么？他不敢过多的思考，生怕神明大人能看穿他带着冒犯的思维。

风再一次吹起来，这一次是反方向，因为山神起身了。祂支起山一样的躯壳，不再将自己的视线投向眼前的几只二足兽，迈着步子缓缓往更幽深的地方走去。

良久。

“就走了？”安吾有些不能理解，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祂似乎只是出来向他们这群小蚂蚁展示了一下天灾的能力，震撼他们。

“还帮我们灭了口。”武侦宰吐出一口气，耸耸肩，指着地下，“安吾，至少你的任务报告少了许多麻烦，剩下的内容瞎编也没什么问题。”

“不，太宰君，那样是违背我原则的。而且我还没写过关于妖怪的任务报告。”安吾试图说得有趣一点，缓解刚刚受到的冲击，“祂开口说话了吗？‘很像’，我好像听见了这样的单词。”

他注意到这句话绝对是对着他们其中的某一人说的。

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到夏目贵志身上，安吾思考起这个孩子的特殊性——虽然太宰治那一套老婆孩子的事多半是瞎编，但能让太宰亲自收养的小孩，多半在某一方面极具有天赋——或许还很有特色，很有狂热感，比如说某芥川龙之介。

“你吓到小朋友了。”首领宰站在夏目贵志身边，安抚性地揉了揉夏目的脑袋，“可以请你不要对此有过分的探究吗？”

安吾从里到外地打了个寒颤。太宰治，太宰治这种生物居然有一天会对他用敬语……比他用黏黏糊糊的声音冲着自己撒娇还恐怖一百倍的敬语……虽然语气柔和但这肯定是警告吧，他要是过分探究了绝对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是啊，安吾。”武侦宰跟着敲打他，“没准山神大人只是觉得我和他长得像呢。”

他揽住安吾的肩膀：“正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要找个地方谈谈吗？不如就去那个山洞里吧，你现在肯定不愿意走进那栋小木屋，对吧？”

不容拒绝，安吾也不敢拒绝。

他也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和太宰治商量，比如说该如何将这次的事情报告给政府，太宰又需要他隐瞒多少。

隐瞒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身为情报人员，保证情报的真实性是不能更改的原则。

“织田作织田作！带我们去山洞吧！”

往好处想，至少太宰肯向他坦白织田作的事。

“我该怎么称呼……那位？”安吾被武侦宰推着走的时候，侧头问了一句。他看向首领宰的目光小心翼翼，安吾直觉首领宰是很危险的生物。

“唔……”武侦宰维持着不着调的声音，“二号机嘛，我是一号机，他是二号机。剩下的是秘密。”

“今天晚上我们要制造许多秘密。”

……

第二天一早，解决完那群无辜的受害者后，被打破计划的人各自回到了原来的路线，一行人坐在安吾的车里，准备先去乡下，再处理别的事情。

“太宰君，这是我第一次上班请假。”安吾满脸都写着“你欠我的该拿什么还”，黑眼圈愈发深重，看上去是会因为疲劳驾驶被拘留的可怜人类。

“成年人就应该学会摸鱼！”只有热爱摸鱼的武侦宰十分兴奋，一夜没睡但精神奕奕，“公路旅行诶织田作！是旅行诶！”

就差把窗打开，脖子伸出去看风景了。

“不，只是送人去旅行。”坂口安吾无情地戳破他，“你还是要回去上班的。”

“可恶。”

他闹腾了一会儿，发现没人陪他闹腾，除了开车的安吾，剩下的人都很想休息，于是武侦宰自己安静下来，靠在织田作之助身上，权当自己在进行精神世界的公路旅行。

“到了。”安吾停下车，“行李都在后备箱，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首领宰的声音依旧能让安吾一激灵，连困意都消散了，“我想我能解决。”

安吾一脸麻木地看着他下车和织田作搬东西，武侦宰也跟着下车了。他趴在方向盘上叹了一声。也许是深深知道太宰这种生物不可能打心底对人恭敬，所以听见他用敬语的时候才格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