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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福堂里汤药味浓郁。
谢芳华随着侍书进了荣福堂,闻到浓郁的药味不由皱了皱眉。
侍书脚步顿了一下,微微偏头低声解释,“自从两个月前世子收到小姐的信笺,恰巧老侯爷当时也在世子处,看到了信笺,从此后便病了。”
谢芳华恍然,原来她爷爷是被她的信给吓病了。
“侍书,你不在海棠亭侍候世子?怎么跑来了这里?这个人是……”一个年约四十,做厨娘打扮的女子从里屋走出来,看到侍书和他身后黑不拉几的小厮不由疑惑。
侍书左右看了一眼,见院落里无人,小声地开口,“福婶,这位是……”
“噢,我知道了,听前院的人说漠北戍边的武卫将军派人给咱们府送年货了。来人是个小厮。莫就是他?”福婶截住侍书的话。
侍书一噎,有些为难地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笑了笑,上前一步,恭敬地道,“正是!”
“老侯爷刚刚还让我去前院将人找来,他要问话,你正巧便来了。”福婶一笑,伸手挑开帘子,对里面笑盈盈地道,“老侯爷,您要见的人来了。”
“让他进来!”里面传出苍老的声音。
福婶示意谢芳华进屋。
谢芳华理了理衣襟,抬步进了房门。
屋中光线昏暗,汤药味扑鼻。谢芳华被熏得头有些晕,掏出娟怕捂住口鼻,房间依旧是她离开时的陈设,里侧的床榻上躺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若不是那威严的眉眼,她都几乎认不出来这是她八年前离开时那个虎步生风满面生光的爷爷。
果然岁月催人老啊!
“跪下!”忠勇侯怒喝一声。
谢芳华暗吸了一口气,这个老头还跟以前一样不讨喜。她不理会他,而是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清的空气顿时吹进来,散去了几分刺鼻的药气。她回转身,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老者。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忠勇侯满面怒意。
谢芳华叹息一声,挽起袖子,露出两只手臂,然后,又弯身挽起裤腿,露出两截膝盖,然后站在光线比较好的地方。
两臂的小肘处擦破了皮,两腿的膝盖血污一片,比两臂严重。
忠勇侯本来半仰着的身子腾地坐直了,眉头猛地皱紧,“怎么弄的?”
谢芳华放下袖子,落下裤腿,走到一旁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将在宴府楼门前生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说罢,对忠勇侯委屈地道,“不是孙女不孝,不想给您叩头,实在是如今不能再折磨这膝盖了,若是弄不好,没准这两条腿要废掉。”
忠勇侯闻言大怒,“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请太医?”
“我如今这副样子,如何能请太医?暴露了身份总归不好。”谢芳华道。
忠勇侯顿时横眉怒目,“你离开这八年,如今才知道暴露了身份不好?”
谢芳华顿时笑了,一别八年,她的爷爷还是她的爷爷,她的哥哥还是她的哥哥,一切还在。她心里蓦然轻松了几分,不想再让他担心,“爷爷放心,我懂些医术,包扎之事不难,稍后我们说完话,我简单包扎一番就好。”
忠勇侯闻言面色稍霁,但口气依然有些硬,“别拿身体不当回事儿!你总归是女儿家,将来要嫁人的,留下伤疤怎么办?”话落,对外面道,“福婶,将我的药箱取来。”
福婶在外面应了一声,转眼拿了药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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