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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长亭拿目光觑了一眼朱棣，现朱棣眼底隐隐有些失望，似乎还有些难过。6长亭并不意外，任谁付出这么多，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自然都是会觉得不快的。

“放在第一的位置。”6长亭毫不犹豫地道。

或许初时朱家兄弟都算不得有多么纯粹的感情，但是朱棣对他这么久来的照顾和教导都不是假的。可以说是除却他这辈子的母亲之外，唯一陪在他身边最久的人了。也是除她之外，待他最好的人了。

6长亭自然就会将朱棣放在最前方了。

这回轮到朱棣愣住了，他都做好从6长亭口中令人心梗的回答了，谁知晓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大的一个惊喜，朱棣反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了。毕竟他可从没听见过这样的回答。

哪怕是他的下属，他们也多是有家人父母的，而他自己的亲人就更是过多了，于是真正视他为最重要的，没有一人。

现在倒是多了一人了，多了一个6长亭。

6长亭抿了抿唇，见朱棣久久不语，心底微微有些紧张。朱棣不会以为他是在骗他吧？

朱棣久久才回过了神。

没有谁不享受被人视作全部的滋味儿。而他对于生活近乎贫瘠的6长亭来说，还真就成为了全部。

四哥自恋地想着，嘴上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愿随我去应天府？”

“不想去。不仅仅是因为我放不下安喜和吉祥，”6长亭顿了顿，“还因为在这里，你是四哥，在那里，你是燕王。”

朱棣一怔，半晌，哑然失笑，“你说得不错，唯有在这里，我才是四哥。”他站起身来，越过了桌面，摸了摸6长亭的头顶，“你若觉得中都很好，那便在中都吧，等过上几年，你不愿去应天府没关系。”朱棣笑道“你可以来我的封地啊。”

6长亭噎了噎。

若是去封地的话，的确他就可以继续是四哥，毕竟天高皇帝远，没有人会去斥责他们不合规矩。

“好。”6长亭有点微微的心动了，“等几年吧。”等他看着安喜长大一点。

能听到6长亭松口同意的话实在是不容易，朱棣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而后更用力地搓了搓6长亭的头顶和脸颊，“两个旋儿的叛逆小东西。”

“去掉小字，我十三岁了。”6长亭淡淡提醒他。

朱棣叹了口气，“四哥却是要及冠了。”

“那很好。”只是朱棣及冠之时，他是定然见不到了。6长亭心底突然间有点儿说不出的惆怅。你花了四年的时间去习惯一样物品，而这样物品却在你适应之后，就立即要离去了。换做谁怕是都会觉得有些惆怅吧。

6长亭咬了咬唇，道“四哥何时走？”

“明日。”

“这么快？”6长亭脱口而出。

“嗯。”他在中都停留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6长亭无奈，转过身，突然加快步子走了出去。

朱棣与程二面面相觑，“他生气了？”

程二苦笑，“我也不知。”6长亭的脾性，不是最难琢磨的吗？

因为早就知晓朱棣会离开，所以6长亭很早开始，就在为朱棣准备东西了。作为一个风水师，当然他所能送得出手的，也就是风水物了。而这个风水物，乃是他亲手挑选，又加以改良的。

6长亭翻出了盒子来，然后便握在手中，快步走出去找朱棣去了。

这头有点懵的朱棣，刚准备和程二继续说事，突然就见6长亭又急冲冲地进来了，连带他的额上都微微渗出了汗，加上6长亭这张好看的脸，可实在无端教人心疼了些。

“这么急着做什么？”朱棣忙递了手绢给他。

6长亭接过手绢擦了擦汗，“给你。”他递出了手中的盒子，“加冠贺礼。”

听见这四个字，纵使是朱棣，也不免生出了几分遗憾和难过。他实在是惜才，且与6长亭之间的感情也远和他人不一样，他想要将6长亭带走的。

朱棣将盒子拿在手里，打开之后一看，是块玉佩。在见惯名贵玉器燕王眼中，这自然算不得什么。因而他也没仔细看，只想着是6长亭送的，便当即佩在了腰间，道“多谢长亭。”

能从6长亭这里得到此物，朱棣已然觉得这几年，自己算作没白付出了。

6长亭盯着他腰间看了会儿，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难以安心，他忍不住出声道“四哥，你……你要不挂在脖子上吧？”

朱棣一怔，“挂脖子？”

“嗯，放在腰上若是掉了怎么办？”6长亭一直觉得古人将玉佩挂在腰间很不科学，这多容易掉啊。还有多少做坏事的，都是这样被抓住了把柄。

程二忍不住在旁边道“小孩子脾气。”

6长亭不搭理他，就定定地看着朱棣，“四哥，你挂在脖子上吧，藏在衣服里。”

朱棣无奈，问道“藏在衣服里又是为何？”

6长亭现在当然不能说，这玉佩有太多的玄机，他只能扁扁嘴，顺着程二的话，装得更孩子气一些，“我送四哥的，不能被别人看。”说完，6长亭还赶紧补上了一句，“更不能送人！千万不能！”说着，6长亭双眼还隐隐泛起了水光，他知晓朱棣向来对他这般模样无法抵挡。

程二笑道“莫不是给主子送了块不好的玉，怕被人瞧出来丢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