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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第2页）

  理师递给她一条毛巾，“先去洗头。”

  云渺接了毛巾，却僵在那里，半天没动。

  6征一眼看穿：“怕水？”

  云渺点头。

  洗头小哥笑：“放心，我洗头技术一流，不会把水弄……”

  6征打断他走了进去，“我来吧。”

  云渺跟进去，在那沙椅上躺下？

  即便是6征，也并没有让她放松多少，小姑娘薄薄的眼皮翕动着，手指紧握，微微着颤，像只过度惊吓的小猫。

  “渺渺，把眼睛睁开。”

  云渺依言掀开眼皮，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那张线条流畅利落的俊脸上。他的鼻梁很高，眉锋凌厉，似浓墨书画而就，力遒劲有力，下方的瞳仁黑沉如漆，里面正倒映着她的脸——

  “在看什么？”6征忽然问。

  “……”云渺耳根热，迅移开了视线。

  他打开花洒，试了试水温，很快，潮湿的手指，覆过她的额头，将她耳畔的碎全部拨到了后面。

  温水淹没了他的指尖，却见那抹清晰的触感衬得更甚，他的指尖好像带着电，电流沿着头上蔓延到了整个背部。

  云渺只觉得心脏里闯了一群兔子，它们狂奔乱跳，她没有一点办法能让它们停下。

  ＊

  此时此刻，路边的木马人内，光线昏暗。

  云渺抱膝，缩在驾驶室里，冷汗浸透了薄纱裙，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可怕的声音——

  “渺渺快跑。”

  “叛徒。”

  “不可留。”

  “送他们上路。”

  “丢进去。”

  “你会和他们一样。”

  不，不要，别说话了！别说了！吵死了！

  ……

  车门打开，有光透进来，她几乎毫无察觉。

  “渺渺……”

  6征连续喊了她好几遍遍，云渺都没有听见。

  6征下来，走车头绕过一圈，拉开了驾驶的门。

  小姑娘一直在抖，6征俯身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膝盖上拉出一段距离。

  云渺抬头看向他，双眼通红，嘴唇被牙齿咬破了一大片，脸色惨白如纸。

  6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过，哽了一瞬，他低眉将她捞进怀里，抱住——

  擂鼓一样的心跳敲打着耳膜，那些一直在耳畔里交错着的声音顿时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他低沉安心的声音。

  “渺渺，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