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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爷看在齐少修面子上,不会休杜氏的,所以在哪都一样。
“郎君心里肯定想我怎么这般小心谨慎,不是我信不过郎君,只是做妾的日子难,过去我一人就算了,如今小程还有未出世的孩子,老爷近些日子身体……”林姨娘不知道怎么说。
林姨娘是聪明人,两人打交道,给他递橄榄枝,岑越接着,彼此心知肚明,如今林姨娘挑白了话,可见齐老爷身体真的坏到了€€€€让林姨娘不安起来。
“前些日子,老爷吐血了。”林姨娘攥紧了帕子说。
岑越沉默了下,林大夫时不时来家里给齐老爷把脉,但具体如何,林大夫对他们只说老爷身体一如往昔,还不错等话。
“请桃源乡的两位长辈来,也有那方面的意思,我是这么猜的。”林姨娘把‘老爷身后事’含糊过去了。
林姨娘都如此坦诚,岑越也直说:“爹看重我几分,想让我管齐家,但也不会全交到我手里,肯定要制衡,齐少修再如何那也是齐家子嗣,断不会想着,靠我心软,让齐少修日子好过,以后大了,再顺顺当当给齐少修分家业。”
“未来的事谁说得清?还是得白字黑字,长辈见证下,看着给分好。我呢,就是个暂时管理的工具人,给老齐家子嗣守家业的。”
岑越说着齐老爷的想法,这也不难猜的。
客观制衡,齐家的家产不会姓杜,自然也不会跟他姓。
“郎君可是生气了?”林姨娘听三郎君后头话音有些不痛快。
岑越没说生不生气,而是说:“我嫁给阿扉,齐家的银钱解了我家的困,我和阿扉感情好,不管齐老爷留不留什么东西,我照顾阿扉我心甘情愿。”
林姨娘把这一番话在心里嚼了几遍,大致是懂了些。
“要是到了那一日,两位姨娘想跟着我们三房过日子,我和阿扉肯定欢迎,这是真心话。”岑越道。
林姨娘便笑了,说:“那肯定好啊。”
“跟着郎君三少爷过日子,就是吃糠咽菜,也是强的。”
岑越一听,笑了笑,不至于到如此地步。林姨娘也笑,只是给三郎君露个底儿,坚定表个态度。
后来林姨娘回到了院子,跟小程把这话说了,“……三郎君有自己主意,怕是不想由着老爷摆布的,也是要是辛辛苦苦忙活,回头是给杜氏母子赚钱花,那也是糟心……”
“我都跟着姐姐一道。”程姨娘道。
不然她还能去哪里?
正院拾掇好了,灶屋也采买了一通,桃源乡大爷二爷终于坐着车到了€€€€自然不是有车棚的车,就是村里的架子车,方便拉庄稼粮食的。
牛师傅早早在镇子大门口守着,看到了大爷二爷就回去传信。
这日略有些下雨,地上湿漉漉的,齐家大门敞开,不仅齐老爷,就是怀着身子的程姨娘也出来了,大家站在门口,等了也没多久,远远的两架骡车来了。
一前一后,车板上坐着人,前头拉马绳赶车的。
齐老爷一看,眼眶红,上前迎了几步,口喊:“大哥、二哥。”又说:“咋还是你们亲自赶车。”他说完就有些后悔。
“又不是你这个大老爷,请人赶车。”齐宏说。
车板上裹着被子盖身上的大爷皱眉喊:“老二!”
“知道了,哥。”齐宏看三弟脸色讪讪,也没低个头,说刚才话冲了。
齐老爷不在意这个,讪讪笑完,高兴说:“二哥还是老脾气。”又跟大哥说:“劳两位哥哥跑一趟了,这天下雨,快进屋回家歇歇,怎么嫂子都没来?”
“一把年纪了,一副老骨头架子,一来一回颠簸折腾,我就说不来了,家里还要留人,你这儿我和齐宏过来就成了。”
齐老爷眼眶含泪,说辛苦两位哥哥了。
“成了,爹也没在,快把你那猫尿咽回去。”齐宏看不惯三弟这副模样。
齐老爷笑呵呵的一乐,转而又有些失落,“是啊爹没在了,我也快了……”
“你说那什么话!”车板上齐盛呵斥了声,“才多少年纪,说什么晦气的,我如今快七十了,还能夏天收庄稼,你那,还有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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