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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灶台,架了两口锅,周季在另一口锅中烧上水。
下了雪倒不必去远处取水了,这里的雪很干净,拿进屋内化开就能用。
周季用雪化成的水清洗了骨头,又用刚拿进来的石斧把长的骨头砍断。
骨头放进水里煮,沸腾后加盐,香味很快传出来。
一屋子的人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周季从没在这些人脸上见过现在这种表情,每个人多少带着惶恐和不安,看周季的眼神是怀疑并着期待。
她在煮开的汤里加了瓢生姜水,“吉水,帮我看着锅,我出去再拿点碗筷进来。”
平常他们吃饭的碗筷,都是放在空地上那个灶台旁边,周季刚才本想一起拿进来,但无奈筐里放满了骨头,她两只手也拿不了多少。
周季出去时,迎面的风雪立即把门砸上,不知不觉间,风已经大成这样。林中的树,被吹得呜呜作响,稍细些的树枝承受不住这样的风力,接二连三的被折断。
周季在外面,走的每一步都艰难,戴在头上的帽子不用三秒就会被吹掉,伸手想再给自己带上,眼睛里却又被吹进雪子,冰的她只能捂住眼睛。
好在只是雪子,眼睛里的热度会让它自然融化,周季挡在眼前的手,却不敢动了。顶风走到灶台边,掘开灶台上的雪,把碗筷放进垫着麻布的藤筐中。
调头想回去,视线触及到了矗立在雪中的架子,这架子当初做的那么简陋,现在竟然能立在风雪中。才刚刚感叹完架子的牢固,周季神色立马变了,放下藤筐冲到架子边上,妈的!这上面晒了两层的棉花啊!不会全都废了吧……
冲到架子前,也顾不得冷,徒手拂去盖在上头的雪,现棉花竟好好的保存在雪下,跟雪接触的外层稍微有些潮湿,但只要干了,大概不影响使用。而这个架子,之所能立着,不是因为周季做的好,而是这些竹制之间的缝隙已经被冻起来了。
竹架立着,但之前用来晾肉的架子都倒了,肉全部被埋在雪地里。
凭着印象,周季把这些肉全部挖出来,集中到藤筐里。她知道,这样的天气是天然的冰箱,肉放在外面反而不会坏。
她把这些头搬到自己屋子旁边,又埋进雪地里。处理好肉,周季又想到圈里养的那些动物,果然,不管是兔子还是哞兽都就被雪埋起来了,挖出一看,也是死的透透的了。
周季把它们埋进雪地,在地上做好标记,想到屋里的人还等着用碗,赶紧背着藤筐回去,门只能从里面上锁,周季敲过门后立刻有人来开,河把她让进来,顺手接过她背上的藤筐。
碗筷用热水泡过后才盛骨头烫,一人一碗抱在手里,周季裹着羽绒服坐在炕上,等自己不觉得那么冷了,就把羽绒服脱掉,铺在炕上暖着。
喝完汤,身上有了点热气,男人们在扯棉花,女人们在缝布,红果在给她的孩子喂汤。
部落的人虽然看起来都很平静,但不安的情绪还在人们心里流窜。
“冷吗?”周季忽然大声问道。
小部落的人吓了一跳,有人回答冷,有人回答不冷,还有说还好的。
“在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黄走说:“上个雪天,围着火堆后背还凉,现在冷,嗯,没有那么冷。”
“我不冷。”青枝是坐在炕上的,“这上面暖暖的,坐久了还烫呢。”
没摸过炕的人,听了青枝的话,又伸手去炕上摸了一把。
男人们羡慕的看着坐在炕上的女人,“周季说,你们的房子不是也在做吗?等那个房子做好,给你们弄个比这个还要大的炕,让你们能全部睡在上面。”
“那要等到雪天过了才能做吧。”青木说。
大地却说:“要做出来,这里睡不下这么多人。”
“那要在那个房子边上点火堆吗?”
周季说:“火堆要点,你们也要穿上衣服。”
“就是这个?”河指着炕上的羽绒服问。
“虽然做不到这样,但是咱们做个棉袄还是可以的。”周季说,“看看晨身上盖的被子,这个东西要是裹在你们身上,在外面活动的时间也能长一点。”
“我们分成两批,交替去建造房屋。”周季换了种说法,“一批出去做事情的时候,另一批人休息,等做事的人回来,休息人接着去做。这样不用多久,房子就能做成。”
她说的时候大地就已经在点头了,“这些布够做你说的衣服吗?”
“全部人都做上是不够的,但是分成两批,只要做五套棉袄就行。”
大地颇有气势的喊道:“等季的衣服做出来,我们就去做屋子。”
小部落的人纷纷附和,周季看出来,他们还是在担心。周季站了起来,笑说道:“这就是你们说的雪天?哪里可怕了?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吗?”
底下沉默过后,有人犹豫说道:“就算暖和了,到后面也没有东西吃。”
“怎么会没有东西吃?”周季边说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必须振作,小部落的人才会相信她,周季知道在惶恐不断蔓延的环境中,人极容易就会败给自己的恐惧,如果小部落的人能完全相信她,相信她能带着他们活过雪天,那么他们才会不断的去改变所处环境,才有真正活下去的可能。
“想想我们之前存下来的肉,还有地窖里的那些番薯和玉米,够我们吃很多天了!”
“可雪天很长。”有人这样说。
周季大声说道:“长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穿上棉衣,就能出去找东西吃,就算雪天找不到野物,不远处就是林子,我们就是吃树的根也能活下去。”
周季说的那么肯定,她说的话,小部落的人无条件的相信,因为她让晨醒过来了,也因为她做了个雪天能烫的东西,最关键是,他们所有人都毫无伤的活着。
说完这番话,周季开始想怎么做棉衣。棉衣她有好几件,但具体怎么做?还得靠猜和不断的改良,毕竟她没学过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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