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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做到,看着他的目光还和小时候一样,是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找不出一点点怨恨和防备呢。
可又因为如此,白昊却更加痛苦。因为靳言不恨,所以他一个人要背负双重的愧疚。
像小小的刀片悬在心口,不分白天或黑夜,时不时便割开一个浅浅的口子,不流血,也不易察觉。只是时日长了,心脏上全是密布的刀口,没有一处是好的。
有多疼,只有白昊自己知道。
靳言开始还没听懂他少爷在说什么,正想开口问,却从对方那痛苦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目光里,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说的话,早就已经说过千百遍了。所以只是凑过去,把手覆在白昊手背上,又侧着脸,在他掌心中蹭了蹭,轻声道:“少爷,冬天好冷的。”
冬天好冷的。
没有家的人,冬天就更冷了。
天气暖和的时候,在臭烘烘满是苍蝇嗡嗡声的垃圾桶里,还能找到吃的。哪怕食物上爬满了蛆虫,掰掉有虫的地方,也总能填饱肚子。到了冬天,被云层遮蔽的不仅有太阳,还有活着的希望。
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工作的,可是他才十岁,谁要他呢。看到有招工的铺子,一靠近,心好的,给他一两个馒头才赶人。更多的,骂骂咧咧把他赶出去。更甚者,嫌他脏,拿着拖把扫把,狠狠杵他几下把他打出去。
那个冬日,靳言连从垃圾桶里翻到的女士连衣裙也套在身上。只是哪怕蜷缩在纸壳下,风也从缝隙中钻进来,攥着冰刀子割他身上的肉。
他已经两天没找着吃的了,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走出去,仍然一无所获。倒在地上时,想着他妈走前最后做的那顿饭,不停咽口水。想着想着热乎乎的眼泪落下来,滚过脸上皲裂开的口子,痛得他浑身打了个颤。
如果没有白昊,靳言的人生,早就终止在那个降下初雪的冬日里,终止在那个白茫茫的小巷口。就这样无声无息从世上消失,连一个为他担忧难过的人都没有。
冬天是很冷的,可是因为有白昊,靳言才又有了后来这么多个冬天。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不是什么煽情的,感激的回答。可是白昊听懂了,所有靳言想说的,他都听懂了。
他伸手把靳言搂进怀里,手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温热的水中,赤裸裸的肌肤相贴,却生不出半点旖旎心思,只觉得暖,只觉得鼻酸,只想在靳言很冷的冬天里,永远抱着他。
庭院里的时间仿佛被定格了。相拥的人,围墙内的灌木枝桠,都是静的。透过落地窗映照进汤池的光影中,只有竹筒里的流水淙淙。
情终101未修改车
从汤池回到室内后,白昊先去浴室用清水冲了一道,便到床上等靳言。本来想等人出来再睡的,靠在床头等了许久,也不知靳言在里面磨蹭什么,始终不见出来。他今天开了这么久的车,是有些累了,几杯青梅酒下去,头也有点昏,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迷迷糊糊间,总感觉胸口有些痒。白昊忍着困意睁开眼,看到自己浴抱大开,靳言跪在床上,伏下身低着头,像小猫喝水那般,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地舔。
白昊忍不住轻笑出声,手指搭在靳言后颈,轻轻捏了捏,眯著眼睛,声音低娅地问:〃这是哪家的小色鬼,趁我睡着时非礼我。"
靳言立刻窘迫起来,耳朵尖红得要滴血,只是迟疑了一秒,他又仿佛下定决心般,抬腿跨坐在了白昊小腹上。
这一坐下去,白昊瞬间笑不出来了。靳言下面光溜溜地貼着他--浴抱里竟然什么都没穿。
"你"白昊刚一出声,靳言就抬手按在他肩上,神惕严肃道:”少爷,我们来做吧!"
平常被他亲一下都要脸红的人,现在居然敢骑在他身上要”做"。白昊一时间哭笑不得,坐起来搂住他的腰,掐彗他的脸道:"不准胡闹。"
靳言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一下便散了沮丧地把脸埋进白昊颈间,瓮声瓮气地问:"少爷,其实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他和白昊到现在,除了亲吻,什么都没有干过。白昊对他是好,可是好得太过规矩温柔,一点也没有男人那种,在床上渴望对方的迫不及待。
所以靳言其实是隐隐不安的。这也不怪他,不管在后来的人生中得到了什么弥补,小时候被抛弃过的人,大概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种惶恐不安的自卑感。在靳言眼里,不管是家世优越的宋思乐,还是围绕在白昊身边的其他爱慕者,哪怕是今天遇到的那个大学生向轩,都是比他好的。
他怕如果不能满足白昊,白昊找别人怎么办。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才敢这么大胆主动。
白昊脸上打趣他的神色淡了,也没有因为被质疑恼怒,把靳言的脸轻轻抬起来,认真道:"靳言,我軎欢你,是只要看着你就心满意足的赛欢。不是要急着占有你,拿你来发泄欲望。而且......”他曲起手指,重重弹了一下靳言的额头,没好气道,”两个男人做,哪有这么容易,我又没有经验,毫无准备在外面随便要了你,伤了你怎么办?"
靳言听了他的话怔了一下,等回味过来是什么意思,脑子里开始砰砰砰地放起烟花。他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忍不住确认:"少,少爷,你没有经验?”
白昊一点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丟脸的事,坦坦荡荡的嗯了一声。他这个人,从小就自视甚高,天性里带着几分凉薄自私。他若想要,什么人找不到,什么经验讨不到。可是那些围着他的人,仿佛把得到他当成某种可以炫耀的资本和勋章,那些痴缠情欲来得太容易,也太过廉价。太廉价的东西,他白昊便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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