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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在桌上的电话响了。
路栀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右手。
最后这通电话是由她转告siri帮她接听的。
“喂?”
那边传来翻文件的声音,她想不通他记忆力为什么会那么好。
傅言商:“不是说给我语音?”
她垂下眼,沉默半秒,又眨了眨眼,斟酌片刻后才说:“不瞒你说,我现在真的不了语音了。”
……
挂断电话后,路栀下楼散步,医院的绿化很好,她走了两圈,打算走楼梯上去,在六层的时候又听到热闹的声音,靠近一看,是几个还穿着校服的男生,正在混乱又富有秩序地围做一团,时而沉默,时而爆。
“我知道了,都闭嘴,都闭嘴,嘘,三长一短选最短,就选c,听我的。”
“你真知道吗?这他妈是填空题。”
“……”
手机搜不出来,路栀就站在他们背后,看他们把一道很简单的题翻来覆去地瞎做,6o%的时间用来大喊你们都别吵了,3o%的时间拿来思考怎么写,1o%的时间表一个错误见解。
唯一努力的是一个跟她一样打石膏的男生,右手打上了石膏,左手握着唯一一支笔,在卷子旁边画猪头。
路栀:“……”
“你们编也编一个像话的答案吧,行吗,几何题哪来的x,逼我用左手扇你!?”
路栀沉默几秒:“做一条辅助线,a到tg的,然后从b点做一条垂直线,再平行出去,连上。”
没人意识到多出了道声音,背对着她的男生醍醐灌顶地“哦——”了声,恍然大悟道:“没听懂。”
“……”
路栀:“tg那条线看到了吗,用尺子找到中点,然后连接a和那个中点。”
“我没手,李霖,帮我用尺子画一下。”
李霖:“但是怎么用尺子找到中点呢?”
路栀:?
她真的很怀疑,你们平时是不是真的不上课?
路栀正要开口时,那男生似乎终于意识到背后的人声陌生,突然一转头,一句国粹脱口而出。
人群闹闹哄哄,好半天才静下来,路栀现在只想把这道题做出来,又重复一遍:“找中点,用尺子量,数字除以二,就是中点的位置。”
如果不是手抬不起来,她真的很想上手去比,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手,沿着她脑子里的路线比过,带出一条:“连这里,这里,然后这里,算垂线,2又7分之根号5。”
男生来者不拒,直接把答案先写上,又是半晌才反应过来,抬头愣愣问:“我能相信你吗?”
“再不相信你也填上了。”
“……”
路栀看他抬腿走近,也有点儿懵:“你不是答应我下班再来的吗?”
傅言商:“提前下班了。”
路栀:?
她试图去弄懂为什么这么离谱的逻辑背后,他还能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甫一回神,听到他问:“怎么弄的?”
路栀想了想,尽量言简意赅:“刚到目的地,头上掉了只猫,我伸手接。猫活了,我骨折了。”
“……”
她怀疑自己幻听,不然怎么好像听到他叹气的声音。
“还痛?”
她摇摇头:“不痛了。”
那个捏笔的男生瞬间加入话题:“她胡说的!骨折怎么可能不痛!哥我也骨折了一边,痛,快痛死。”
“因人而异,”路栀说,“你也是接猫?”
“哦不是,”他腼腆一笑,“我是打架。”
傅言商没说话,路栀正想看他在背后干嘛,忽然脖子后面一轻,他把挂石膏的绑带提起一些,不再压着脖子,瞬间轻松了不少。
傅言商:“走吧,上去。”
“哎!等等等等,题还没做完呢!姐姐,你晚点再回去,行吗?”
路栀偏头:“你先自己做,有不会的再来问我。”
上楼的路上,她想起些什么,问傅言商:“你是怎么那么快算出来的?”
他口吻依然波澜不惊:“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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