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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学堂风波（第1页）

张廷瑞又名张乃东、张达云，号云阶。一九零一年出生在河北省涿县城北，距县城十几华里的一个小村庄永乐。

一直蒙着一层神秘面纱的永乐村，约有二百户人家，七千余亩土地。然而，在这为数不多的土地中，二十四户的地主、富农就占据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这些大户人家，长年雇佣着一百余名的长工。赶在农忙时节，还要临时雇佣二百多人的短工帮助他们抢收抢种。可见，当时这些地、富人家的光景过得是多么的殷实富有。而那些穷户人家苦苦忙碌一年，最终连肚子也填不饱。祖祖辈辈过着食不裹腹，衣不遮体的苦日子。由于贫富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永乐村这一带阶级之间的斗争一刻也没有停息过。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张廷瑞出身于一个地主家庭。家里种着二百余亩田地。雇着十几名短工。

父亲张焕是一位勤俭持家，却胆小怕事、小资产阶级思想又很强的本分农民。在他的潜意识中，穷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也并不值得同情。而张廷瑞的做人准则却与父亲大相径庭。

张廷瑞很小就对穷人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也最看不惯有钱人那种为富不仁、专横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因此，经常在学校里与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发生激烈的矛盾冲突。甚至发生打斗。

一次，张廷瑞竟把邻村地主高小脚家的儿子给打得头破

血流。起因是：高小脚家的独苗子，因为在家中一向娇生惯养，养成了抬手打人，张口骂人的恶习。在自己家中就目无尊长，对爹妈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没人敢说个不字。在学堂里这种恶习依然难以收敛。这天，他因违反课堂纪律，被老师批评了几句，他不但不服，反而还当着所有学生的面对五十多岁的私塾先生开口不逊。老先生本身就体弱多病，平时走路都是东摇西晃的，在给学生讲课时也是坐在椅子上。曾经就有几次因久站而晕倒在课堂上。

老先生学问高、修养深、言有度、行有止。滴滴点点、寸寸分分，都令他的弟子们肃然起敬、钦佩不已。唯独高小脚的儿子不识人间烟火，一点做人的规矩都不懂。此刻，老先生被他当堂这一顿辱骂，气得顿时脸色铁青，连嗽数声之后，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张廷瑞实在看不过去了，在他小小的心灵上，正义感油然而生，不住地摩拳擦掌、愤愤难平。

因而，等老先生刚刚被人搀着出了课堂，送到书房里歇息去了，张廷瑞就怒气冲冲地来到高小脚的儿子跟前，二话不说，冷不防上去就是一拳。紧接着又飞起一脚。也巧，这一拳正好打在了对方的左眼角上，鲜血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淌。那一脚又正踢在了他的迎面骨上，疼得他躺在地上，像狗一样不停地翻滚着，号啕不止。

这回张廷

瑞算是把天给捅了个大窟窿。

原来，高小脚仗着他有个哥哥在县里开了家洋行，经营珠宝玉器，可谓是财大气粗。因金钱铺路，素日里与县衙往来密切，出入县衙就和出入自家一样方便，很是风光。正是借助这方势力，高小脚不仅在本村里横行霸道，而且，方圆几个村子，凡了解他家底细的人，不免也要敬畏他三分。有些人还主动登门讨好，以寻求靠山。现在被他家视为掌上明珠的儿子竟在课堂上被人给打成了这副狼狈相，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当天下午，高小脚就带着一群家丁，荷枪实弹、张牙舞爪地到张家放狠话来了。只听高小脚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张家人给我听好了：我高小脚不是好欺负的。你们去打听打听：在涿县地界，谁不知道我高小脚有钱有势？敢惹我的人还没出生哪！张焕，你小子要是识相，就赶紧将打人的凶手给我乖乖地交出来，我们要带回去给小少爷出这口冤气。否则，咱们就县衙上见分晓。不过呢，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的提醒你一句：真闹到了县衙里去，可就更没你们的好果子吃了。不信咱们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言罢，一挥马鞭说：“咱们走！”随后，带着一群狐假虎威的喽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