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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左又努力地跟纳伽说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纳伽是一根筋，沙左现不管怎么跟他说，他都只按自己的理解去想事做事，他可以安静地听你说，听你解释，然后等你绕了一大圈之后现他完全没有因为这一大圈而有任何改变。

  &1dquo;纳伽，如果我们下去，没有死，我的判断也没错，”沙左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纳伽的脸，&1dquo;而你有可能没有办法从漩涡里出来，那么你跟我回as吗？”

  纳伽用手指把帽檐向上挑了挑：&1dquo;我要看着这个岛毁灭。”

  沙左没说话，低下头想了很久，他对纳伽会说这样的话并不奇怪，纳伽虽然在这个岛上长大，对这里的一糙一木都熟悉得像在家里，但他对猎1ang岛上一切的那种抵触qíng绪却一直很明显。

  如果是通道，能进去，就一定还能出来，这是沙左正在想的问题，如果他的判断正确，纳伽就还有回来的可能。

  &1dquo;纳伽，你不怕死么？”沙左问他。

  &1dquo;我本来就不是应该活着的人，”纳伽笑了笑，躺到枕头上，&1dquo;程侃说我是个错误。”

  &1dquo;好吧，那我也一样，”沙左挨着他躺下，&1dquo;我也是个错误，我不会随便死掉，我也要&he11ip;&he11ip;看着这个岛毁掉。”

  程侃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屋子，黑岩石的墙和地面，在岩石墙上凿出来的小扇看出去是漆黑的夜空。

  他的面前有一个巨大的架子，上面放着各种瓶子，瓶子间连接着细细的管子，这装置看上去就像远古时代的巫师工具。

  &1dquo;我已经尽力了，”摩加布坐在架子的另一边，目光穿过乱糙一样的白盯着程侃的脸，&1dquo;你的qíng况非常糟糕，小纳伽给你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你的身体&he11ip;&he11ip;”

  摩加布停了下来，程侃扫了他一眼：&1dquo;说。”

  &1dquo;程侃，你已经快烂掉了，”摩加布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出一个手指，在他胸口上戳了戳，手指有些颤抖，&1dquo;你需要回冷冻仓。”

  &1dquo;如果不回呢？”程侃皱了皱眉，&1dquo;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去睡觉。”

  &1dquo;你会死，而且死得很难受。”摩加布把自己脸上的白拨开，似乎是想要更清楚地看清程侃。

  &1dquo;还有多久？”程侃靠在椅背上看着摩加布，&1dquo;你会有办法的，帮我再争取多一点时间，死就死，但要尽量让我晚一点死，你是最优秀的生物专家，你能做到。”

  &1dquo;你能制造出完美亚当，”摩加布弯下腰，&1dquo;连你都救不了你自己，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1dquo;没有完美亚当，加，跳过进化历程，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完美，这只是一场闹剧，一个as用了两百年犯下的巨大错误，”程侃闭上眼想了想，&1dquo;三个月？能做到吗？”

  &1dquo;可以，”摩加布点点头，&1dquo;我在你脑子里植入一个芯片，可以让你的身体收到大脑的错识信息，它会以为它还很健康，会努力好好工作&he11ip;&he11ip;但你要做好准备，我们要永别了，老朋友。”

  &1dquo;谢谢，”程侃在摩加布的肩上拍了拍，&1dquo;庞卡怎么样。”

  &1dquo;这孩子终于要解脱了，”摩加布笑了笑，&1dquo;不过他有个很符合他xing格的计划，你想听听吗？”

  &1dquo;一定很可怕。”程侃挺有兴，庞卡的思维始终很特别。

  虽然我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既然我已经来了，我一定会按我想要的方式活下去，一定。

  相比纳伽，庞卡跟程侃的jiao流很少，这是他对程侃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唯一一次动了感qíng的话，这句话和庞卡当年眼里不肯妥协的目光，程侃永远也忘不掉。

  摩加布凑到他耳边，小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1dquo;他&he11ip;&he11ip;果然是他才能做出来的事，”程侃有些吃惊，他知道庞卡不会有毁掉研究所之类的想法，但却没想到他最后的计划是这样，&1dquo;你要帮他？”

  &1dquo;嗯，我觉得很有意思，”摩加布笑了起来，&1dquo;我跟他呆在一起时间太长了，这孩子我喜欢，我会帮他。”

  &1dquo;常飞愿意吗？”程侃想起了常飞那张看上去年轻却总带着几分忧郁的脸。

  &1dquo;他当然愿意，庞卡是他的全部，他觉得这样可以让他们真正地死了也在一起。”

  &1dquo;庞卡真的很喜欢他。”程侃站起来走到窗边。

  &1dquo;嗯，跟你不同，庞卡不会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qíng，”摩加布走到架子前，从一个瓶子里倒出一些淡紫色的液体，递到程侃面前，&1dquo;喝点这个，能让你好受些。”

  &1dquo;扯我gan什么？”程侃很平静地喝了一口，没什么味道，不过喝下去之后有暖暖的感觉。

  &1dquo;你快死了，懂么，有些话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摩加布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喝的时候头胡子都浸到了液体里，&1dquo;我一直想跟我老婆说我很爱她，但一直没说，她死了以后&he11ip;&he11ip;我后悔到现在，她到死都不知道我爱她。”

  沙左上在断崖上，看着纳伽迎着寒风把自己的衣服都脱光了，赤条条地站在风里，他缩了缩脖子：&1dquo;我就不脱这么光了，我冷。”

  &1dquo;穿着衣服不灵活，你本来就笨。”纳伽低头把衣服放进防水包里，很平静地说了一句。

  沙左叹了口气，跟着他也把衣服都脱了，海水的温度会高一些，会比现在舒服点，主要是他也考虑，这一次去海底跟上次不同了，万一真的因为衣服裹着而影响了行动，那就不值得了。

  出门时沙左用程侃的符号在桌上给他留了言，很简单，和纳伽去入口了。他本来想留更多的话，但无奈这些复杂的符号他还没有能完全掌握，又不敢用通用语留言，只好简单地说了去向。

  不知道程侃什么时候能看到他的留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了。

  想到这里，沙左突然有些伤感，这次下海，一切都是未知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唯一庆幸的，是纳伽还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