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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柳月婉嗓音哽了几分,没有说出实情。

早在父亲母亲的黑棺抬进京城那一刻,裴琰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就打消了告诉他真相的念头。

终究是她一人的丧事,又何必坏了他迎娶心上人的喜庆。

裴琰不知她心中所想,而是淡淡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那他们不回来也罢,你全权代表柳家出席即可。”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看到门口的红缨长枪,裴琰又驻足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把枪拿了出来?”

柳月婉怔了怔,低声应道:“放太久落灰了,拿出来擦一擦。”

裴琰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柳月婉蜷紧手心,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

这次之后,裴琰没再踏足梅苑。

他每日除了上朝就是陪着江渡月游玩,走遍整个京城。

柳月婉宅在院子里,一步也没跨出过王府,一个人在房间默默收拾着东西。

中秋节这日,柳月婉去铁匠铺领了定制的护心铠甲。

随后提了一壶酒去了柳家祖坟,拜见父母。

绵延起伏的山地,密密麻麻耸立着大大小小上百座坟丘。

柳家世代从军,无论男丁女丁皆骑战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旁人凯旋而归,但她的叔叔伯伯和各族兄长,都是躺在棺柩被将士们抬回来。

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四肢不全,还有的仅剩一副残血铠甲。

但无论他们是何种牺牲方式,都被柳家军众将士带回家落叶归根。

看着面前紧挨在一起的两座新坟,柳月婉将酒壶里的酒在墓碑前缓缓倾洒。

“爹,娘,每逢佳节倍思亲,女儿来看你们了……”

“你们总说月婉自幼体弱多病,吃不了风沙的苦,所以将我留在京城娇养着。可我身上流淌着柳家血脉,有你们这样的爹娘,又怎会是个吃不了苦的女娇娥?”

“还有五天,我就会穿上娘的铠甲,戴上爹的佩剑,去边疆和三万柳家军汇合。”

“边疆一日不平,月婉一日不回京,以后若是没能来坟前尽孝,月婉会在黄泉路上找你们,到时候……别忘了接女儿回家……”

柳月婉在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又恍惚地陪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堪堪起身。

待回王府,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屋檐一角。

管家见到她,连忙走来。

“小姐,王爷喊您去青竹院吃团圆饭,一直在等着您呢。”

柳月婉愣了一下,有些犹豫。

九年前裴琰同她过的一个节便是中秋节,那时的他说:“别人中秋吃团圆饭,我带小月婉爬屋顶看嫦娥奔月。”

如今再一起过第十个中秋节,这顿团圆饭就当是离别饭吧。

柳月婉应了管家,去了裴琰的青竹院。

一进前厅,她就看见了裴琰和江渡月坐在八仙桌前贴耳私语。

江渡月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身侧,时不时掩面娇笑。

见到柳月婉,两人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月婉来了,今日中秋节,我特意请了天香阁的厨子来王府做菜,我们一起过节。”

江渡月笑颜温婉地拉着柳月婉在桌前坐下,又宛若女主人一般招呼着婢女为她倒茶添碗筷。

看着满桌子的佳肴美味,红烧狮子头、翡翠西葫芦、凤舌佛跳墙、冰糖血燕樱桃肉……

柳月婉僵坐着,一筷子都没有夹菜。

因为这些菜,没有一道是她能吃的。

幼时体弱多病,逢年过节的大鱼大肉她每吃一次,都要大病一场。

药王谷的神医说她须饮食清淡,少荤多素。

裴琰为此找萧帝从御膳房调了一个厨子回摄政王府,专门为柳月婉定制一日三餐。

这么多年,他都记得。

可今日青竹院的菜肴,却没有一道是为她准备。

小说《柳月婉裴琰》第5章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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