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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定北侯府上演着各种热闹时,婠婠从锅铲手里接过了满满一砂锅的汤饼,上面躺着两只胖乎乎白嫩嫩的溏心荷包蛋。
以这具身体的力气托着只砂锅吃饭,完全不在话下。婠婠捧着那一砂锅的汤饼蹲在垂花门的门台上,望着拴在外院的那匹白马一阵的出神。
这时空里马的价格并不便宜。尤其这匹马,单看颜值就觉得贵。所以换算一下,她家男神这等于是送了她一辆豪车啊。好大手!
婠婠这次是真的想问一问她家男神究竟是如何想的。莫非京都之中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那样的话,她家男神钟情的岂不是前主?
这可如何是好!
婠婠一面想着一面吃着,不知不觉间竟将满满一砂锅的汤饼全部吞了下去。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撑得几乎直不起腰。她扶着门框站起身来,转回身来见锅铲正在内院里颠着炒出锅的瓜子。
锅铲的瓜子与街上卖的那些稍有不同。她是先用盐巴和香料煮过,晒干后再行炒制。香味独特,嗑多少也不会腻味。
婠婠将那砂锅放在一旁,向锅铲道:“给我装上一袋子来。我出去走走,消化消化肚里的食儿。你把这些弄完了也和金莺出去玩一玩罢。”
锅铲“嗳”了一声,收了那砂锅进去洗了。再找出婠婠用来装零食的袋子,满满的装上一袋给婠婠。她从头到尾就没好奇过,她家大娘子为何要带着零食去消化食儿。非但没好奇,她还很是贴心的装了一小葫芦果子酒给婠婠带着解渴。
婠婠统统接过来,捧着肚子向外走去。行到外院时吩咐招财道:“今日再去寻一次林师傅,若实在寻不到你就直接买些材料回来,自己先搭一个棚子用着。还有喂马的草料什么的,你都看着采买些。银钱去问金莺支取。办完事儿若还有闲余时间,你也去玩玩罢。”
招财唯唯诺诺的应了,并无多言。心中却是狠狠的下了次决心,暗道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寻到那林师傅。就是死等,也得把他等回家。
婠婠前脚出门,招财便去问金莺支取银钱。金莺见他眼中的那股执拗,便道:“哥你等一会儿,我同你一起去。”
招财道:“我自己去就好,你同锅铲去玩,今日是花朝节。”
金莺摇摇头,问道:“哥你两次都没寻到林师傅,有没有打听过他去了哪里?”
招财道:“问过了,他邻居说他出门出再没回来,许是到了远处做工。去了哪里谁也不清楚。”
金莺追问道:“可往别处去打听了?”
招财摇摇,“没有。”
金莺道:“所以这次还是我陪哥哥去,说不定我能打听出些什么来。咱们两个人办事也快些。”
招财想想觉得妹妹说的也很有道理,便就应了。
几人先后出门不提。婠婠此刻走在街上,节日的气氛扑面萦身。
百花争望的花朝节景象存在于温暖湿润的南方。此刻汴京的花儿多还有没开,扑蝶会,斗草会这般热闹事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汴京人打马、泛舟、拈香祈福......一样将这没有什么花的花朝节过得惬意热闹。
郊外,草色青青,烟柳绿。那颜色淡淡的好似水墨晕染,令人望之心愉。
漫长寒冷的冬日即将过去,万物都正复苏着。汴京百姓们似乎是迫不及待的要迎接春日的到来,今日郊外的人倒比城中还要多。放眼望去,处处绣车盈路,骏马缓驰。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官贵百姓,此时都在享受着节日的热闹。
婠婠走到城外来那一砂锅汤饼也消化了大半。此刻已是午后,阳光暖暖的照着大地,郊外的人不减反多,节日活动也进行的越多样。远远近近的笑声交杂着诗赋小曲,让这风显得越温软起来。
婠婠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见到前方一株老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布带、符牌、福袋等物什,红艳艳的迎风招展着,好似那老树盛放开了一冠的红花。不知是哪个臂力弱的抛不上去福袋,竟立了把梯子在树下。
婠婠走的路长,这会子也有些累了。见那老树枝干苍劲很是粗壮结实的样子,便顺着梯子爬上树去,寻了个且高且安稳的枝桠坐下。磕着瓜子,喝着小酒,随便往哪里一望便是一道绝佳的风景。呼吸一口空气都会觉得格外的甘甜欢喜。
婠婠惬意的很,在她磕掉半把瓜子后,听得远处似有人提到了她家男神的名号。婠婠不由自主的凝神去听,那些声音入耳便就更清晰了些。
......
“我亲耳听到的岂会有错。”
“你是亲耳听到了凤世子说这话?”
“那倒不是,我是听一群婆子说的。”
“这事儿我也听说过,却是听我五哥哥说的。不过他也是道听途说,并未亲耳听到凤世子如此说过。”
“那你五哥又是听谁说的?”
“一群士子书生。”
“这个倒是有些可信。凤世子若真的拿那位明大人打赌,对赌的必是那群郎君们。那些人里中哪个不识的几个士子书生。”
“你们这些小娘子,一个个的可知道现在你们正议论的已不是什么挂空名的世子。人家如今是正正经经的定北侯,还领了个官位呢。”
“管他是世子还是侯爷,这般拿人打赌当真可耻、可恶。”
“我倒觉得这事儿不可信。凤世子,嗯,不对......那位凤侯爷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去拿明大人打赌。除非他是挨揍没挨够。”
接着便是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有人边笑便道:“听说正是因为有人笑他被未婚妻揍过,他才誓了这个赌局......要那位明大人似痴情于展大人那般痴情与他。当真笑话,笑的我肚子好痛。”
嬉笑间这群小娘子们已经很靠近这棵老树。跟在她们身后的仆妇丫头们手里各捧着些红彤彤的物件,看起来像是要过来抛袋子祈福。
婠婠坐的高,看清这群小娘子身后还远远跟着几个小娘子。其中一个穿杏色衣裙的走的大步流星,浑身都带着股风。
在前面这群小娘子走到树下时,那杏色衣裙的小娘子也追了上来。不等站定便怒气冲冲的道:“你们都胡说什么!我大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众人皆是一怔。随即一名头插珍珠小钗的小娘子出来行了福礼,缓声道:“原来是凤二娘子,我们不过好奇议论几句,失礼之处还请凤二娘子莫......。”
不等她说完话,凤颂娘便打断道:“确是失礼!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官贵人家的小娘子如市井愚妇般造传流言。”
一红衣小娘子怒火顿起的拉回那头插珍珠小钗的,以比凤颂娘更大的嗓门说道:“谁都知道你那大哥哥就是个纨绔。纨绔的品行岂有保障。要我们不拿你大哥哥来取笑,也得他自己不是个笑话才行。”
凤颂娘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却是每个字都极有力度的说道:“纵然我大哥哥是个纨绔子弟,可他也不会做那样的赌局。”
红衣小娘子反倒笑起来,“你那大哥哥大夏天里堆个冰屋子吃拨霞锅,为了赌田中有几个兔子窝便毁了人家一片田。似如此的纨绔行径,怕是数上几个日夜都数不完。此等纨绔子,视律法如无物、视百姓如草芥。肆意妄为,不知德行......”
红衣小娘子越说越是激昂,词句越渐工整骈俪,竟就做起一篇讨伐纨绔的檄文来。
凤颂娘是没有这等文采本事的,听得对方不时的提上一句纨绔,后面跟着的讨伐谴责之句也越的激烈起来。她终是忍不了了,怒容满面的打断了对方的话:“纨绔怎么了!吃你家炊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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