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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唤脸上难得有了仓皇,两个人拿捏着一根烟较着劲。
“严厉。”他沉声叫。
严厉眼神落在向茗脸上,仗着齐唤看不见,往边上退开一步。
向茗故意挠齐唤手,他果真马上避开,顺利接走烟,她笑了笑,“你这都是烟味,够熏人的,我去垃圾桶透透气。”
齐唤:“……”
垃圾桶离他们不远,不像上海分了干湿垃圾,她先灭了烟,再丢进去,回头看到严厉弯着腰,一副老实听训的模样。看两人这样子就知道今晚是严厉自作主张了,她给他们串供的机会呗。
那头齐唤听声音等向茗走远,表情彻底冷凝,“严厉。”
严厉低头:“我的错。”他老实了,但不长记性,“哥,我也是没办法,她眼睛有点红,大概心情不大好。”
驾驶座的严叔闻言,扭头给了他一个“儿子你可出息了”的眼神,而后接话,“确实红了。”
齐唤静默几秒,抿着唇警告:“没有下一次。”
严厉不敢呼气:“明白。”
齐唤关上窗,后座车门被拉开,听到她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他侧目“看”着她。
严厉说她心情不好,难怪大晚上会去蹦迪。
今晚是严叔先刷到的她的朋友圈,有意无意在他跟前念了一通,他就知道晚上的会是开不下去了。别说开会,这一路他总心神不宁,哪怕后来严厉说在酒吧找到她了,他也没能放下心。
向茗被他看得莫名,要不是他看不见,这眼神该用火烤来形容,“齐老板,怎么了?”
齐唤摇摇头:“心情不好?”他问得生硬,不习惯这么温情地关心一个小女孩。
向茗脑门六个问号轮番打转,谁心情不好?一点都没有啊。
严叔跟严厉愉快听墙角,眼神一对上,严厉胳膊撞过去,示意下午是他做代表的,现在该他了,于是,严叔露出招牌慈祥微笑,“皎皎,肚子饿了吗?”
严厉又撞过去,怎么能这么问。
“不饿的,我晚上吃了外卖。”向茗甜笑。
她感冒没好全,声音略沙哑,这会儿戴着口罩,就显得有些闷。听在齐唤耳朵里像是强颜欢笑,坐实她哭红了眼睛。
他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说,没有哄人的经验。
一声微信提示音不合时宜响起,是向茗的手机。她举起手机解锁,跳出妈妈的名字。
她惊喜点开,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
妈妈说:【我跟你爸爸不会害你,听话。】
她问能不能不要嫁给齐唤,隔了一个半小时,妈妈回她听话。
但爸妈给徐佳诺的却是三个金光闪闪的大拇指。
对向茗来说,“听话”约等于“别闹”。爸妈至今还以为她只是任性胡闹,所以,从她离开上海开始,他们就没有给她一个电话或是微信,就连知道了她在南城,也没有只言片语,他们无非是觉得她玩够了自然就会回去。
她眼眶红了,怪齐唤的嘴开过光,他怎么就提前知道她今晚会心情不好。
严叔和严厉面面相觑,馊主意也不敢出了。
车里飘起了雪。
齐唤无奈探出手,他知道她大致的位置,但不清楚具体的,只觉得这辈子的脸可能都要在她跟前丢没了。他摸索着真皮座椅凹陷的弧度,再一点点往上,怕碰到不该碰的,他动作极慢,比举铁还累。
向茗注意到他的动作,以为他犯抽抽,往后避了避。
“别动。”他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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