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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走了的裴致礼在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乔丰年,他就那么看着他,然后突然又笑了一下,这笑又冷又淡,甚而还带着几分挑衅的傲慢。
他望着乔丰年,话却是对郁启明说的:“明天见,郁启明。”
郁启明微微深呼吸了一下:“明天见。”
而乔丰年的目光从裴致礼挑衅的笑缓缓移到郁启明刚才抵了一下裴致礼肩膀的那一只手上。
他死死盯着那一只手,紧缩的瞳孔亮得骇人。
郁启明目送裴致礼走远,他转过身望着乔丰年:“要上楼坐一下吗?”
乔丰年说:“算了吧,裴致礼呆过的地方,多恶心。”
郁启明几不可见地微微皱了一下眉,他说:“行,随你。”
“本来也就只是想见你一面,你没事了就行。”乔丰年又笑了一下:“别嫌我说得难听了呀,还行吧,我不是挺能忍的嘛,我又没上手直接给裴致礼一拳,这不是挺客气的么?”
“我开了六个小时的车,第一眼就看到了你跟裴致礼,我挺开心的,真的。”乔丰年说:“我特别开心,我看到你那么轻松地就给放下了,一点没伤神,一点不在意,我挺开心的,有时候想想,不在意也挺好,伤心多要人命啊。”
郁启明摸了下口袋,摸出了早先那包烟,他问乔丰年:“抽一支吗?”
乔丰年走到他身边,笑着说:“得抽一支,我难受得快吐了。”
冷风凛冽,郁启明给了乔丰年一支烟,又递出去了打火机。
乔丰年说:“替我点一下都不行了?”
郁启明没说话,替他点了烟。
乔丰年垂着眼睛很急地抽了两口,他衣服穿得薄,冷风吹着,他就细细地在抖。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眼,眼睛底下是潮的,湿漉漉一条银色的痕迹,滑过了苍白的脸颊。
他说:“行了,你上去吧,不是刚出院吗?别吹冷风了。”
郁启明自己却没有点烟。他把玩着打火机对乔丰年说:“我送你回去吧,你回家休息一下。”
“不用。”乔丰年说:“我也没打算一晚上来回呢,放心,我能自己开车回家,然后预备睡一晚,睡一晚再回去。”
顿了顿,乔丰年又问:“……家里的东西,你都搬了吗?”
郁启明说:“我的东西已经拿走了,钥匙放玄关柜了。”
乔丰年说:“哦,哦,行,我知道了。”
他说完那一句知道了,又低头含住了烟。
冷风吹开他头顶的旋。
郁启明看着那烟雾飘散在夜色里,恍惚着像是听到了一声细细的猫叫。
他转过头去,夜色浓厚,他没能看到那只猫。
乔丰年手里夹着烟,忽然凑过来,冰凉的唇印到了郁启明的脸颊。
郁启明微微一愣,伸手推开他:“别这样,乔丰年。”
乔丰年被推开,低低地笑了两声。
“你说,要是等我真的结婚了,我约你出来开个房,你还会不会来?”
郁启明抿住嘴:“别这样。”
“你不来,给你玩你都不乐意,是玩腻了吧,郁启明。”
乔丰年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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