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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再要挣扎,又怕力气用大了,伤着沈姝,只能忍住。
“嬷嬷说了,你我大婚,休假三日。”沈姝撒娇道,“一会儿我想认认府上的人,你帮我坐镇好不好,我怕压不住他们。”
“好不好”三个字,比羽毛还挠人,比钩子还勾人,让萧玦心痒。但他还没忘记正事,皱眉问道,“你当真……”打算在靖王府住下了,在他明确表示不愿接受这桩婚事的情况下?
他话没有说完,沈姝却懂了他的意思,诚挚而又温柔道,“你是我的夫君,王府是我的家,我当然要认清家中的人。”
萧玦沉默,沈姝拉着他的手摇晃,“你便帮帮我,不会耽误你许多时间。”
萧玦气短。仔细想想,虽他并不在意,但沈姝的出身确实不高,说不定,真有不长眼的冒犯她。萧玦不再往外走了,只道,“不要拉拉扯扯。”
“哦。”沈姝乖巧地放开他,殷切嘱咐,“一会儿用过早膳,你来静思阁,别忘了。”
她见好就收,“我走啦。”
萧玦还以为她会让自己陪着用早膳,结果并没有。往前两步跨出院门,他沉默看着沈姝背影,摩挲手指,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沈姝的温度。
萧玦转头,吩咐瑶琴,“以后如果王妃过问我的过去,所有人都不要讲。”
瑶琴脸露惶恐,吶吶道,“昨日……王妃问了王府各处庭院名字的问题,奴婢说了……”这算泄密么?
萧玦顿时拧眉,看向桑春。桑春抿唇,跪在了地上,“王爷,奴婢什么也没说,是王妃自己猜到的。”
萧玦怔然。他本没有怀疑桑春,一则瑶琴说的含糊,没说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二则,关于“静思阁”名字的由来,他谁也没有告诉,府中自然无人知晓。他只是习惯了,外宅事问岑文,内宅事问桑春,所以才看向桑春,想看看她知道些什么。
但现在,桑春的话再再说明,沈姝已经明白了,静思阁的意义。
心脏沉落,身体僵硬。萧玦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问瑶琴,“王妃都问了些什么,你如何答的。”
瑶琴不如桑春受到重用,也是第一次看道萧玦这样,不见冰冷,只有静默的神情,这样反而更令人害怕,因为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她胆战心惊道,“王妃问……各庭院的名字是谁取的,何时取的……奴婢如实答的。”
如实答的。如实告诉沈姝,他多年前便念想着她……在那个屈辱万分、不堪回首的多年前。
她将什么都知道,他将在她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滚出去。”萧玦低声命令。
瑶琴下意识地下跪求饶,又听萧玦怒喝,“滚出王府!”
瑶琴连忙爬起身,顾不得擦眼泪,匆匆跑出庭院。
桑春看了看瑶琴惶然的身影,想要求情,“王爷……”她十分歉疚,毕竟是她泄露静思阁的秘密,才导致王妃询问瑶琴。
然而萧玦侧身而立,冷冷看她,“多说一句,你也走。”
桑春只能闭口不言,看萧玦带着岑敬,大步流星走了——看样子,是要出府,也不管和王妃的约定。
桑春很快去寻了瑶琴,好在瑶琴想开了,“这些年王爷好吃好喝养着我,还无需我干多少活,我没什么可怨的。出了王府可以去嫁人,也很好。”
桑春这才放心。
沈姝吃过早膳,正让锦瑟去将各处的仆从召集起来,就见桑春过来禀报。她眼中含着无奈,甚至有对沈姝的歉意与怜悯,“王爷他……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沈姝将梳洗一新的忠忠递给折柳,连忙问道。
“也许是大理寺,也许是刑部。”桑春抱歉道,“因为瑶琴无意间提到,王妃打听静思阁名字的由来,王爷生气,便走了。”
沈姝觉得,大约故事里的惊弓之鸟,都没萧玦这么容易受惊,一有风吹草动,便跑走十万八千里。
还爽了和她的约定。
沈姝压下幽怨,关切问道,“那瑶琴呢?王爷可有怪她?”
“王爷将她赶出府了。”
沈姝顿时歉疚,忙从太师椅上起身,“是我的错,她人呢?我去看看她。”
桑春道,“瑶琴很好,只是王爷有令,她不敢多待,奴婢便送她出府了。”
沈姝一阵怅然,又嘱咐道,“你可知道她住哪里,回头拿些补偿给她。”
“王妃心善,”桑春轻笑,“奴婢会办妥的。”
事情遇挫,沈姝也没心思见王府的下人了。她原本想和萧玦把府中的人捋一捋,看看能否设置一套专门针对皇帝皇后的安全防护,但现在萧玦不在,她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沈姝心情沮丧,吩咐锦瑟取消集会,改去太医院。
萧玦能处置瑶琴,是因瑶琴是王府的人,太医可不是。萧玦总不可能跑去太医院将人轰干净。沈姝想着,让桑春准备入宫的马车。
过了一会儿岑文来了,站在廊外恭谨地询问,“王妃要入宫?”
“还是从前那样相处便好。”沈姝请他不必多礼,又坦诚道,“我去太医院,问问王爷的病情。”
虽这件事必然触怒萧玦,但岑文是支持的,“我给王妃准备入宫的令牌和侍卫。”顿了顿,又嘱咐,“莫嫌麻烦,多带几个。”
他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沈姝配合地点头。
最后沈姝带着折柳、莹月,车夫,并八个侍卫,前往皇宫,到了太医院。
太医院不少人是沈姝的旧相识,看着她从婴儿长到七八岁的长辈。沈姝一一谦逊地见礼,话别了几句,而后找到了当年主要负责诊治萧玦的胡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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