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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皁中這地方，沈歆的確太引人注目了。

「快點，熱得快中暑了。」沈歆催促道。

6念只好硬著頭皮坐到了那粉紫色的后座上，手也不知道該抓哪兒，想了想摳住了車鞍的邊。

「走咯。」沈歆一蹬腿。

第16章

那坐在樓底的大爺還在搖著葵扇，聽見車輪子的聲音還愣了一下，回頭看見6念在自行車的后座上探出個頭。

「念念回來了啊。」大爺也沒管6念會不會應聲。

6念沒說話，沈歆倒是應上了：「大爺，您又在這啊。」

「我有名字。」大爺惱道。

「您貴姓？」沈歆這才想起，那天就光顧著踩腳蹬子了，連大爺的名字都忘了問。

「免貴姓陳。」大爺說。

沈歆笑了：「陳大爺。」

陳端州差點把手裡的葵扇扔了出去，就跟扔拖鞋那樣。

沈歆在樓道前停住，6念從車上下來就頭也不回地往裡走，她衝著那背影說：「不說再見？」

6念回頭，寬敞的樓道里就她一個人，那影子單薄細長，像是要融進樓道的陰影里，她頭一低，用手機打了兩個字給沈歆發了過去。

6念：再見

沈歆笑了一下，再朝6念看過去時，驀地愣住。

6念的手機亮著，大概是來了電話，遠遠看著畫面不太一樣。

沈歆看不清那屏幕上的字，只覺察到6念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樓道里，6念接了電話，手機貼到耳邊。她側過身，站得直挺挺的，就好像手機那邊的人在訓話。

沈歆看到她那脖頸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似乎是因緊張而吞咽。

電話久久未掛，6念面色煞白，嘴唇抿得死緊，像黑暗中一隻佁然不動的貓。

皁鎮靠南，天色暗得晚，臨七點天還是亮的。

陳端州上樓時停頓了好一陣，像是想對6念說什麼，可看她還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便自顧自上了樓。

沈歆跨在車上，本還頂著大太陽站在外邊，可後頸被曬得有點疼，乾脆把車推進了樓道，倚著牆漫不經心地玩起了手機。

自始至終，只有電話那一頭的人在說話。

若非沈歆暗暗瞥了一眼，看見那畫面還停留在通話界面上，一定會以為電話早掛了，只是6念沒回過神。

過了七點，天就暗得飛快，天邊先是被熏紅一大片，然後顏色褪卻，變得湛藍一片，隱約能看到有星在閃爍。

樓道的燈倏然亮起，外邊的街燈也一盞接一盞放出光，樓上傳來炒菜時油滋兒哇的聲音，鍋碗瓢盆叮咚響。

沈歆看見6念紅了眼眶，偏偏一滴眼淚也沒流。她玩了一會手機的小遊戲，再轉頭時，6念已經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