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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溪手中长剑一绞,又是一个人头飞起,溅了他一脸的鲜血。他顾不得伸手抹去脸上血污,大声叫道:“大师哥,变阵垂天之翼”
宋远桥沉喝一声,步伐转动,俞莲舟和莫声谷也随之变阵,四人不大不小的组成一个形似鸟翼的阵型,恰恰堵在道路中央,且战且退,却将骑兵冲锋之路挡死。
四人脚下也不知伏了所少断臂残肢,人马尸体,莫声谷武功在四人之中最弱,髻已然被扫断,披头散,全身血迹斑斑,仿佛地狱里出来的恶魔一般。其他三人也是形如恶鬼,全然没有平日里武林大侠的翩翩风度。
路的那一边是数百骑兵,这条小道并不宽阔,只够两三骑并驰。宋远桥等四人横亘道中,与那数百骑兵相抗,竟似是没落下风。
一员将领一挥右臂,无数飞箭恍如蝗虫一般飞射而出,武当四侠各使“真武七截阵”的精妙功夫,将来箭纷纷绞落在地,竟无一人受伤。
又是数十骑前后冲锋而来。莫声谷呼呼喘气,叫道:“四哥,咱们杀了多少鞑子啦?”
张松溪情状略略好些,笑道:“少说也有三四百啦!”
莫声谷长笑道:“这般算来,咱们四个倒也算够本!”
俞莲舟脸色铁青,不一言,宋远桥却是叹道:“咱们撑过这轮,然后便撤退吧。”
张松溪点头喝道:“七弟你尽说些丧气话,转青锋电芒阵势!”
听得他这话,其余三侠都是精神一振,长剑运转如风,步伐一转,竟是向前冲去。林雷
便见四人剑法一变,四把长剑各守一方,张松溪喝一声:“疾!”阵势便仿佛车轮般转起来。
这般急转不休,四人足踏奇步。在原地走着一个圆,手中长剑却始终保持前刺。
好似风车一般,四把长剑便如风车各角,被风一吹,便转动不休。
前来人马但碰得剑锋,无不鲜血飙溅,而长剑剑锋却未因为奔马来势而偏上一分两分。
武当派功夫自来隐含“圆”之一字,“真武七截阵”的变化,诸侠虽然不甚熟练,但他们修习武当功夫数十年。早已渐渐臻至“神而明之”的境界,对于“圆”字的奥义。也隐隐有悟。
“真武七截阵”乃是武当派的镇派之宝,七个高手同使,便如六十四个一流高手齐心协力同时出手。此时四人同使,则是相当于八个一流高手出手。威力倍增。
但饶是如此。蒙兵的冲锋之势,一两个骑兵倒还不难,但七八骑接踵而来,却是极难卸掉来势。莫声谷右手微微颤抖,内力已有不济之象,张松溪见他如此,沉喝一声:“撤!”
四侠兄弟多年,心意相通,齐齐飘身后退。飞奔而逃。
马上那员指挥骑兵的将领脸色铁青,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数百骑兵齐齐冲出。
莫声谷伸手抹了脸上鲜血,哈哈笑道:“大师哥,这番杀的当真爽利!”
宋远桥原本愁眉不展。听得这话。强笑道:“还是四弟足智多谋,料事如神。”
张松溪早看出宋远桥心忧所系。叹一口气,答非所问道:“青书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功夫又强,武林中能伤他的人也不多了,乱军之中,自保也不是问题吧。六弟和纪姑娘在一处,想必也能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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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远桥叹道:“但愿如此吧。”
莫声谷一挑地上散落长刀,刺死身后一名追兵,笑道:“大师哥,六哥是不必说了。青书那小子脚下功夫一天强似一天,他不见了踪影,说不定是逃开蒙兵地包围圈了,的确无需担心太多。”
原来自黄鹤楼被蒙兵突袭之后,宋远桥便以武当派乃东道之主为由,领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四人留下拒敌殿后。而少林、峨嵋领诸派人士逃生。张翠山因妻儿与武当基业之故,不得不领武当派的三代弟子逃离开来。
但因少了三人,这“真武七截阵”的威力不免弱了数筹,否则加上张翠山、殷梨亭、宋青书三位,七人联手,便是身处千军万马之中,也毫无可惧。
饶是如此,这数百骑兵,也被宋远桥等四人仗“真武七截阵”之利之妙之威,给生生的绞成断臂残肢。
然而西、南、北三方骑兵虽成合围之势,却先后有别。西方一路兵马被宋远桥等人给阻隔下来,但南、北两方却会师其后,却仍在继续追击。“只东方不知有无伏兵。”张松溪心里暗暗焦急,“如若东方也有兵马伏击,中原武林危矣!”
大都,汝阳王府。
汝阳王很惬意的躺在古藤躺椅上,滴滴啜饮了一口手中端着的青花瓷杯中的雨前龙井,微微摇晃着头颅,神态享受。
“王爷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个贼做的可是风之至了。”一阵轻风飘过,低沉沙哑的嗓音远远传来。
汝阳王微阖双目,波澜不惊,嘴角浮上一丝笑意:“久不见先生来访,此来却是正好,此处枯藤老树昏鸦,又有小桥流水人家,何不下来饮一杯清茶,坐观风过古道,血染天涯?”
来人似是微微一惊:“锋过古道,血染天涯?王爷似是话里有话。”
汝阳王哈哈笑道:“你们汉人拐弯抹角地本事,倒也不甚难学。”顿了一顿,将手中瓷杯放在身旁石桌之上,续道:“黄鹤楼那边,只怕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啦。”
来人惊道:“王爷,您……”
汝阳王笑道:“不错,我已令博尔忽先生领军灭杀武林人士。”
来人恨声道:“为王爷说此计者何人?吾当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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