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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姐姐!”手腕被谁抓住,剧烈地摇晃着。睁开眼睛一看,是长得很像父亲的弟弟聪志。
&1dquo;不要紧吧?”聪志问。
优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腕。
聪志的表情僵硬得可怕:&1dquo;怎么回事?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问你呢!在那个医院里到底生了什么事?”聪志好像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优希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1dquo;以前你住院,不是为了治疗你的哮喘病吧?”聪志的眼睛里有盘问,也有谴责。
&1dquo;别用这种眼睛看我&he11ip;&he11ip;”优希心里出无声的悲鸣。她推开聪志,跑到门口就要穿鞋。
&1dquo;优希!”志穗在身后叫了一声。
优希头也不回地跑出家门。但是没跑几步,又被追上来的聪志抓住了手腕,&1dquo;等等!”
&1dquo;放手!”优希想甩开聪志,可聪志就是不放手。
&1dquo;我早就觉得咱家有秘密,你们俩一直瞒着我!”
&1dquo;什么秘密,别胡说!”优希厉声道。
聪志也不示弱:&1dquo;别瞒着了,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1dquo;&he11ip;&he11ip;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记得了!”
&1dquo;你去的是什么医院?你根本不是什么哮喘病!我知道。你一次都没复过!那家医院的名字是什么?把谁弄死了?”
优希惊得目瞪口呆。
&1dquo;&he11ip;&he11ip;是父亲?”
&1dquo;不是&he11ip;&he11ip;”优希的声音嘶哑了。
&1dquo;父亲的死,是事故。是在你出院时的登山纪念活动中,在大雾里看不清路,一脚踩空摔下去了,是不是这样?”
&1dquo;&he11ip;&he11ip;别说了!我求你了!”
&1dquo;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在谎言的包围中活着,是什么滋味?我全身沾满了谎言!”
&1dquo;不!你是个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啊!”
&1dquo;别再愚弄我了!”
&1dquo;都是我不好!全身沾满了谎言,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是我呀!”
优希用尽全身力气,用整个身体向聪志撞过去。聪志被冷不防一撞,一屁股坐在地上,脚也扭伤了,一个劲儿地冲着跑掉的姐姐身后喊疼。
记忆又涌上来了。乱石滚下断崖的声音,好像还有谁在那里叫着:&1dquo;掉下去喽!”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优希使劲儿摇摇头,穿过住宅区,来到大马路上。她真想一头撞在飞驰的汽车上。汽车大灯强烈的灯光里,所有的情景消散殆尽。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变成了野草丛生的河滩。哗哗的流水声好像就在耳边,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野草的味道。大概是多摩川吧。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好像是因为下意识地躲避人群,躲避灯光,才跑到河边来了吧。
优希又向前走了几步。对岸工厂的灯光倒映在河水里,在眼下摇曳。城里的路灯照不到河边的绿地,但是,包括优希在内的所有物体的轮廓都能勉强看得清楚。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的堤坝上,有一条细细的自行车专用道,稀稀拉拉的路灯,吝啬地把光送了过来。
优希在岸边蹲了下来。累了!太累了&he11ip;&he11ip;优希双手捂住脸,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么痛苦的回忆藏在心里苟且偷生呢?稍稍想起一点点都害怕得要命。每天战战兢兢,就像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思!不敢有自己的感情,不敢有自己的意识,敷衍了一天又一天,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竭尽全力去做了,力所不能及的,也拼着命去做了。可是得到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生活的乐,生命的意义,一点儿都没有。我曾经干过那么可怕的事,干吗还渴望活下去呢&he11ip;&he11ip;
&1dquo;都是我的错吗?妈妈,您回答我!”
&1dquo;从今以后,我还要一直这么活下去吗?我心灵的创伤、痛苦、悔恨、愤怒,得不到任何人的安慰,无法向任何人泄,我就得这样窝窝囊囊地活下去吗?得不到任何人的原谅,一个人背着沉重的罪孽,我必须这样活下去吗?回答我!”
优希倾听着,希望有人回答她。可是,她听到的只是水声潺潺。
3
笙一郎和梁平把优希送到川崎站的时候,笙一郎想对优希说把她送到家来着,但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如果送到家呢,当然是梁平送合适。可是,梁平也保持沉默。结果,优希一个人进了站。笙一郎邀请梁平再喝点儿,梁平摇摇头说:&1dquo;还喝呀?”笙一郎也就没再勉强,他自己也很累了。
跟梁平分手以后,笙一郎打了辆出租车,虽然离家很远,但考虑到这个时间的电车里醉汉肯定很多,他讨厌跟那些人挤在一起,多花点儿钱就多花点儿钱吧。
在公寓前下了车,抬头看了看自己房间的窗户,灯亮着。其实谁都不在,这是他的习惯,他一个人不敢进黑洞洞的家。一走进黑暗狭小的空间,就会身体僵硬,呼吸困难,心跳加,感到死亡的恐惧。所以他离开家时,总是开着灯。
小时候,母亲经常不在家,因为不能及时交水电费被断水断电是常有的事。可怜的笙一郎一个人坐在狭小的屋子里,双手抱着膝盖,度过了许多难眠之夜。做了噩梦,实在害怕不敢在家待时,甚至跑到公共厕所去睡,结果被人骂,被人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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