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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小猫不记大人过,一心低头拆蛋糕。
而旁边,吃饭之事暂缓,费薄林竟一时感到无所适从,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握紧,刻意地不去看温伏和他手里的蛋糕。
太久没过生日,如今乍然过起来,他倒像个误入这场庆祝的外来客一般不知所措,仿佛过起生日就犯起了错,对不起两年前千里迢迢传来的母亲的死讯,也对不起那个夏天灰蒙蒙的自己。
他本打算像前两年一样,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地过完这一天,没有意外今年也能演得让自己都觉得他真的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人非圣贤,没哪个十八岁的少年会忘记如此有意义的时间点。
他让温伏想吃就开,温伏才懒得一次又一次揭穿他,顺着他的话打开了蛋糕盒。
“我昨天梦见了妈妈。”温伏边开边瞅了他一眼。
费薄林状若无意地将目光扫过缓缓打开的蛋糕盒:“谁的妈妈?”
“都有。”温伏插上蜡烛,把蛋糕推到他眼前,“她们说,今天要一起好好过生日。”
“真的?”费薄林问。
温伏点点头:“我又不会说谎。”
偶尔说说也没关系。
他指着蛋糕上的灰色小鸟说:“所以这是我。”
又指着后面的天空:“这是你。”
“鸟在天上,”温伏凑得离蛋糕太近,奶油香味钻到鼻子里,他咽了口口水,才接着说,“我们一直在一起。”
窗外又在吹风,落下的树叶摇得哗哗响。
插好数字“18”的蜡烛蛋糕转向费薄林,两个人对上视线,面面相觑。
温伏对过生日这等流程没有经验。
他问:“接下来做什么?”
费薄林回答:“许愿。”
温伏指着自己:“我许吗?”
费薄林:“……”
费薄林沉默一瞬:“你有想许的愿望吗?”
“愿望……吗?”
“就是想做还没做到的事。”
温伏想了想。这倒是有。
“我要去人更多更远的地方唱歌。”他说,“这是妈妈要我做的。”
让更多的人听他唱歌,再也不回那个故乡。
费薄林笑了一下,打开蛋糕口袋里附赠的彩色火柴盒,擦亮火柴,慢慢点燃两个蜡烛:“还有呢?”
温伏撑着下巴,陷入深沉的思索。
直到数字蜡烛的顶端快要融化,他终于想出来了。
“我在你身边……”他喃喃道,“活到老死。”
他实在不会说好话,大喜的日子提一个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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