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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所以是好消息,”年轻的皇帝眯起眼睛,像是一只吃饱喝足了的大猫,正惬意地从嗓子里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的眼睛是淡褐色,在摇晃的提灯照射下,偶尔会有着金黄的色泽,就像是野兽的瞳孔,“我的未婚妻子真是善解人意,这就省下了我们和翡冷翠沟通的工夫一位温柔、聪慧的夫人,也会是加莱最好的皇后,是不是?”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将头更深地低下去,表示着自己无声的恭敬。
“不要紧张,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我的好叔叔最近一定会有大动作的,希望他能够手脚利落一点,我可不想让我的皇后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那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夫妻关系”他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我不太有耐心去安慰女孩子。”
他将手里的短斧随意地扔在地上,接过侍从官递来的雪白手帕,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向着灯火通明的宫殿走去,整座奢侈华丽的宫廷此刻寂静无声,直到它的主人踏上台阶,才终于活过来了似的出现了别的声音。
拉斐尔原本不太想去霍桑科,但是……怎么说呢,卢克蕾莎显然对这件事非常好奇,作为对小姑娘这段时间听话好学的奖励,拉斐尔还是改变了原定的计划,跟随桑夏的车队踏上了前往霍桑科的道路。
在他们启程前往霍桑科的一周后,亚曼拉率领军队从别黎各出,预备在这个春天结束之前到达亚述,解决贡达周围的叛乱。
临行之前,拉斐尔和亚曼拉在花园里见了一面,女王还是那样散着野性蓬勃的美,胸前的金鹰挂坠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很高兴能亲眼见你一面,尽管桑夏跟我说你有多好,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在没有真的见到人之前,总是不会放心的。”亚曼拉笑着说。
“而且,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德拉克洛瓦那个混账居然能生下你这样的好孩子,真是令人惊奇,你们的神也太过眷顾他了。”女王带着调侃的语气说。
拉斐尔不由自主地问:“听起来他以前是个很糟糕的人。”
亚曼拉做了个隐晦的表情:“何止是糟糕,我愿意称他为恶德的人渣,一个道德败坏的老师,一个被魔鬼唾弃的混球”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和拉斐尔一起笑了。
“但是他居然有你这样的孩子……”女王轻轻地叹息,目光落在拉斐尔脸上,像是透过他看见了遥远的故人。
那是她的青春年华,她的少女时代,她早就失落的、遗忘的岁月,被尘封在遥远的故国。
“这些年很辛苦吧,孩子,”亚曼拉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拉斐尔的头,她的动作里不含任何的同情,单纯像是一个母亲在触碰自己的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我是你的母亲,一定会为你骄傲。”
她的声音又低又温柔,触碰着拉斐尔额头的手指很粗糙,但是温暖得令人想要落泪。
这样的触碰只是很短的一瞬间。
“不要怨恨命运,”亚曼拉放下手,蓝色的眼眸凝视着拉斐尔,“它已经努力给了你它能给出的一切。”
拉斐尔目送着女王的身影消失在花园的角落,心头忽然有点莫名的怅然若失。
怎么说呢,我觉得不是我的错觉,阳了之后脑子转得慢了很多,写这篇文开始我可是灵感小喷泉,所有人物定时在我脑子里演剧,嘎嘎嘎就能写很多,但是这几天脑子空空如也,不要说演剧了,我连每个人的形象都很费力才能还原,那种自然流畅地动起来的感觉已经没有了,每天都在生硬地推剧情,好像脑子被吃掉了一样,对于一个曾经体验过丝滑输出的写手而言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第62章
黄金衔尾蛇(十二)
拉斐尔又在梦中听见了那个女声缓慢悠远的吟唱,海浪一重一重地推开,撞碎了礁石上悬浮的泡沫,雨滴砸在玻璃窗上,高高低低地做着伴奏,那个歌声缥缈而温柔地回荡,让人不自觉地在梦中下沉、下沉,像是要一直沉入生命最原始的开端,沉入母亲子宫温暖的羊水里去,被寂静和永恒的安全感包裹。
所有记忆都被切割成零碎的片段上下漂浮,组成一个没有逻辑的环带绕着拉斐尔转圈,他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宛若婴儿在母腹中自我保护,他没有睁眼去看那些碎裂的记忆,只是在令人沉醉的安心歌声里不断下沉。
拉斐尔难得睡了一个不错的整觉,这个整觉的意思是,他没有半夜被什么噩梦惊醒,也没有被外头突的事件吵醒,完完整整地从晚上十点睡到了早上六点,八个小时,非常完美。
这样的睡眠对他而言实在太过于奢侈,以至于拉斐尔醒来之后还有种被歌声和摇晃的怀抱揽着的错觉,这让他懒洋洋地不怎么想动弹,并将脸埋进了被子试图抓住那种快要溜走的舒适感,不过很可惜,那个虚无缥缈的歌声就像是手指里的流沙,从他意识清醒开始就飞快地从他的记忆中擦除。
等他彻底醒过来后十分钟,他已经完全遗忘了之前在梦境中听到的一切。
“看起来您做了一个好梦。”
推门进来的卢克蕾莎提着一只对她而言大大的锡壶,里面装着新鲜的热牛奶,小姑娘穿着到小腿的棉布长裙,腰间围着花边围裙,头上还煞有介事地用雪白方巾包裹了头。
装扮成小女仆的小姑娘将牛奶壶放在地毯上,朝床上的教皇提起一角裙摆行了个摇摇晃晃的礼:“日安,冕下,今天为您服务的是女仆卢克蕾莎。”
说出这话显然耗费了腼腆的小姑娘全部的力气,她的脸涨得红红的,一双大眼睛无所适从地看着地面,直到听见床上青年一声经过努力憋气后失败的短促笑声。
“好的,那么感谢可爱的卢克蕾莎小姐,今天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另外,我得说我非常喜欢你昨天的造型。”拉斐尔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顺滑的长袍在他腿边飘荡,青年走过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提起那壶牛奶放到对卢克蕾莎而言很高的桌上,同时敲了敲桌上的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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