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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身世（第1页）

随着赤道上的回归线越来越远的偏向南半球，天气越来越冷，十一月开始以低温的度向十二月靠拢。

清晨的窗棂总是带着一层白色的雾气，江煜看着对空气吐气的人，白色的雾气会瞬间交织混合然后消失不见，留下冰冷的余韵。似乎空气中只要稍微有点气温，零度以下的空气就会以物理式的度形成白色的气体，高三快得有点让人恍惚。

期末的时候夜里下了场猝不及防的雪，大气里以固态形式落到地球表面上的降水立马以雪花的形状完成了整个放热吸热的过程，即使第二天带着白色的太阳光线还是冷的让人直哆嗦。久违的阳光在城市的凛冬中洒出柔和透明的线条，所有人缩进自己外套包裹的世界里迎风而行，打着寒噤，露出空洞迷离的眸子，好像都在盼望着这个冬天快点过去。蹒跚而过的柔光在街道两旁的梧桐缝隙间穿插而过，凛冽的寒风一吹，缝隙里的柔光，跟着来回摇晃。

“帮我暖暖手”从外面进来的叶钦把手伸进江煜的衣服里层，声音打着颤。

张靖回头看了眼二人，还是没跟他俩说话。

江煜皱着眉头，对突然袭来的冰凉表示不满，不过下一步又将他的手捂在怀里。

下了一晚上雪的二中校园，此刻像被巨大的羊毛毯子包裹着，柔软而轻盈。亮白的光线洒入，带着寒意，泛起银光。

中午的时候，晶莹的白雪又开始飘了下来，江煜跟叶钦走到球场的时候，严沐雪跟宁悦悦还有黄开一群人正在打雪仗，一旁的齐笙显得很狼狈。

林河跟齐笙今天去了别的食堂，刚出来就被这群人当成仇敌砸了半天，见到江煜跟叶钦，齐笙像找人出气似的，咧着嘴说了一句“砸人”

须臾，江煜跟叶钦的面前就飞来了一堆白色雪球，俩人抓起地上的雪就开始回击，江煜丢球的时候像个慢半拍的树懒，丢雪的时候倒反应的很灵敏，叶钦伸手拍开他肩头的雪说了句“我俩要被砸多久”

江煜扭头看着边上拍照的齐升跟何慧，喊了句“砸他俩”

霎时间，局势才得以扭转，叶钦才喘着息推着江煜离开战场。

周六的时候叶钦没有回家，自习的时候他才现周末的教室原来还有一大半的人在。班上会有小部分县份或者乡镇上来的同学，他们回家的次数没有那么频繁，而像旁边的罗染那种，则是因为热爱学习。

罗染扭头拿卷子的时候刚好迎上叶钦的目光，他露出了个嫌弃的笑“咋了，遇到不会的题了？”

叶钦收回视线，看着空下的题目，一脸无语走了过去。

叶钦求人的时候总是跟大爷一样嚣张又理直气壮，但是沉默不语的样子又像虚心请教的小学生。罗染看了眼题目解释道：“这个题呢考察的是ph值的概念跟计算，你看啊“两种溶液混合后溶液呈中性”这里就是解题线索，根据这一点进行逆推，就意味着混合前的两种溶液中，酸溶液中的氢离子......“

人还没说完，叶钦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说了个“我会了”便抽走了试卷。

罗染见他恍然大悟的模样，显得有点无语，不过还是夸两句“孺子可教”

叶钦却连话都不跟他说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钦没睡自己的床，因为一米二的床，没个人压在下面，他觉得摇晃得厉害，有点吓人。

结果罗染从厕所出来，脸上的嫌弃多了三分“不是吧，人不在，你还睡不着了”

叶钦冷了他一眼，半晌他又抬腿踢着自己的床解释道：“你他妈去林河的床上试试，这床跟拍鬼片似的”

罗染看着他把床踢得嘎吱摇晃，摇着头缩进了被子。

翌日叶钦起床看了会儿英语，忽视骂骂咧咧说着冷的罗染，他还是选择回家改善伙食。

刚进家门，暖气扑面而来，叶钦立马脱掉外套，苏蓉看着他单薄的身子又开始强调他一堆事儿。比如多穿衣服，多喝热水，晚上盖好被子……叶钦挂着笑意满不在乎的敷衍。

中午妹妹去补习英语，茶饱饭足后叶钦抱怨晚上还要回去上自习，母亲又开始叮嘱他照顾好身体。

叶钦无奈一笑“妈，我已经成年了”

苏蓉走过去整理了一下他不平整的领子“就算你八十岁，在我这里你也是孩子”

叶钦心里一暖看着门外飘落的细雪，然后抱住了她“我永远是你们的儿子”

苏蓉愣住了，突然带笑的脸上却多了几滴热泪“你是不是知道了”

叶钦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挂着笑“转学之前知道的”

苏蓉听完，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撑着扶手滑落到沙上，久久不能平静。

叶钦没想到母亲的反应会如此大，半蹲在她的面前试图安慰“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苏蓉没想到叶钦早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他哭泣不是担心他将来或许会离开，而是心疼他将这件事压在心里一直没说出来。那段时间他们的相处剑拔弩张，还有一次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叶钦突然嘶吼问她是不是自己儿子，当时苏蓉打了个马虎眼骂他不学好。明明一切有迹可循，转学后儿子变得越来越懂事，他是怕自己被抛弃还是想挣脱束缚，苏蓉被这些想法包裹着，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间只剩下哭泣。

“对不起，妈妈不该说那些话”

叶钦擦拭着她的泪水，不知道她具体指向什么，他笑着摇头，然后将头埋入苏蓉的腿上“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只要你们还要我，我就永远是你们的儿子，而且那个时候是我不懂事惹你生气”

苏蓉摸着他的头，少年人已经长出挺拔的修长身姿，如若不是趴在自己腿上，跟他说话的时候还需要抬着头。

“妈妈怎么会不要你”

叶钦抬头对她露出乖顺的笑，再次擦拭他脸上的泪水“美女要是再哭，儿子的心就要碎了”

苏蓉被他的话气笑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进了房间，出来后手上多了个硬壳手提袋，里面是件包装完好的衣服。叶钦推拒“不用了，我的柜子都装不下了”

苏蓉解释道“给江煜买的，你不是说江煜经常帮你补课吗，你们课业繁重，我们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感谢过他，那孩子懂事善良，肯定也不会在意，我买件衣服，就当长辈的心意”

苏蓉看着叶钦挂起的笑又道“放假了，有时间让他来家吃个饭”

叶钦想到江煜的假期不由皱起了眉“他每个假期都打假期工，之前也没时间……”

苏蓉的脸上也挂起了一抹愁容“唉……那孩子自尊心太强，又不接受别人的帮助”

叶钦看着挂起愁容的母亲，突然转换话题“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想吃糖醋排骨”

苏蓉拍了拍他的背“不是才吃没多久吗”

叶钦佯装饿感摸着肚子“谁让苏大厨的菜做得如此好吃，让我的胃一直惦记呢”

苏蓉说了句“臭小子”又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