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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哭，把陈将生的冲动全部席卷，将生转过脸擦擦汗，再轻拍贺蔷的背，&1dquo;没事，慢慢理，总能理得清的。”但是贺蔷的肚皮贴她肚脐眼，将生觉得这一刻起，她清爽了好些天的脑子开始理不清了。

  第12章那怪不得（捉虫）

  那天在小电动汽车里，将生和贺蔷讲，&1dquo;朋友妻不可欺”这种道理我觉得很可笑。

  善于和黏软面团打交道的贺蔷一下子捏出了话里的面筋，&1dquo;我也不喜欢这句话，别人的妻也不是物件，再说，按这逻辑，不是别人的妻就可欺?”

  将生的下半截话就这么被堵住，竟一时忘了要怎么接。她本意后面还有个转折，&1dquo;但是，我觉得有几分道理。好朋友的对象我还是不要有那方面念头为好。”

  但是，贺蔷的转折来得又比她早，她说，&1dquo;但是啊，你欺欺我，我欺欺你还是可以的。我们又不是朋友妻，我只是你前女友的前暧昧对象，还是你老朋友的现暧昧对象。”

  小陈，你知道暧昧是什么意思吗?贺蔷又问，同时还像捏年糕一样捏住将生的脖子。

  将生吸着肚子紧张地解释，就是不负责的意思，小贺，你先回自己座位。她的话贺蔷不听，继续掘，&1dquo;不负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已经和舒窈达成了一种心理契约，而舒窈又是我的朋友，如果我介入搅浑了水，这样我就成为这种契约的破坏者，那么我对舒窈、我对你们的关系都是不负责的。将生说小贺，我身上气味不大好闻，天气又热，你回去坐好。

  贺蔷却坐将生腿上扎起辫子，她笑嘻嘻看着将生窘迫得红的脸，再伸手戳那肿眼泡，&1dquo;原来考虑来考虑去，怕对不起舒窈，而不是考虑我。”显然，她已经从之前被人当门骂街的不适中走出，认真瞧了将生，再捏她的腰，&1dquo;别绷着，我又不吃了你。”

  爬回驾驶座，贺蔷将空调调低几度，&1dquo;我以前不开心就要出来买一堆东西，那时候家里条件不错，买得起单。”言下之意现在买不起。将生绸缪着要不要陪她去买?但这样买单的可能就是自己。

  而贺蔷开了口，说你能不能陪我去对面看场电影?

  将生给潘文秋了消息后说行。潘文秋已经追过来问，&1dquo;是不是和小李一起?”

  &1dquo;不是小李，我就不能给自己放个假看场电影么?”将生不耐烦地回她，下车后看自己脚上踩的还是雨靴，一时犹豫起来。贺蔷也笑了，问你穿多大码的?

  将生回答三十七码。但是她这双脚脾气很差，鞋尖窄了不行，挤小脚趾。鞋面浅了不合适，会压着脚背放不开。鞋跟高了也承受不住，走路会不认得自己。正低头看雨靴时，贺蔷从车内取出一双凉拖鞋，脚下那双乐福鞋就脱下递给将生，&1dquo;你试试?”

  贺蔷的白色鞋子是高低大小宽窄完全合她的脚，可还有她的温度，那温度贴在将生的脚底，包在她的脚趾脚面，叫将生一时不会走路。她扭头看贺蔷，卖豆腐的老板娘已经脱下袜子赤脚踩进凉拖——她的脚趾头圆润小巧，精密地按照从大到小排列，每个脚趾上还涂了豆绿色指甲油。

  被点点绿色吸引的将生在想，要是她和贺蔷交往，两个人买鞋倒是能省下一钱，因为可以换着穿。舒窈就不大合适，因为她的脚是三十八号的，生活成本会增加。还有，贺蔷真是有意思的女人，脚上要染绿色的，还拉着我要给舒窈头上来点绿的。

  贺蔷喊了将生三声，杀鱼小妹才回过神，说&1dquo;哦”。贺蔷伸出一只脚，问，&1dquo;好不好看?”陈将生就不说话了，怂是她的一贯风格。

  两人进电梯，贺蔷再一把拽住将生滑溜溜的胳膊搂上，胸口还贴到将生的大臂，还问，&1dquo;我们仨一起出去，我搂她胳膊你吃不吃醋啊?”将生偏过红扑扑的脸，没甩开贺蔷。

  进了商场，贺蔷走得磨磨蹭蹭，看来在留意各家店铺。将生目不斜视，已经适应了鞋子的温度，并且踩出自己的温度。走走停停间，将生现贺蔷走路其实有点扭腰的习惯。而贺蔷已经停下，问起什么黑白绷带。

  将生一概不懂，看了眼价格，现一套要四五千块，就有点吃惊贺蔷的消费水平——怪不得李欢欢网贷也扛不住。而贺蔷的手指轻轻捏了下将生的细胳膊，下一秒，将生觉得自己可能要出这个钱——她在这个瞬间理解了四舅公出轨的心理。据潘文秋说，把四舅公迷得头昏脑胀的女人比他老婆嗲，会哄人拿钞票。

  &1dquo;嗲”是什么滋味?李欢欢倒是给过将生这种体验，将生觉得就是撒娇，声音一细，鼻腔里溢出娇憨的气声，再哼哼唧唧，将生觉得这就是蛮嗲蛮可爱。但是这样的李欢欢都差点没能扛住贺蔷。

  贺蔷既不细嗓子，也不气声哼唧声。在试那什么绷带时伸出手腕，任人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指腹打转。她眼神微微眯起，表情却有点疲倦，再眼皮抬起看着将生笑，贝齿红唇微微张开，&1dquo;覅急个啊。”像安慰亲密的人，声音不那么清脆，反而有点粘稠。她的眼白是蓝的，眼珠黑润润，笑起来格外干净。谁能想到，干净得显孩子气的眼神能织一张香浓的蜘蛛网?她不演绎&1dquo;嗲”，在某些时刻，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里都浸着&1dquo;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