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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柳轻轻再次上门，我好似明白了什么。

她躺在破庙里人事不省，衣着褴褛的乞丐对她上下其手。

感觉到身体极度不适，她拧着眉从昏迷中醒来。

现实却让她恨不得立马又昏死过去。

“睁眼！”

宋时轩给了她一巴掌：“这些不是你想要的吗？阿宁她都可以，为什么你不可以？！”

“畜生！宋时轩我是为了你好！”

无论柳轻轻如何哭泣挣扎、崩溃、破口大骂，他纹丝不动。

待到一切事了，他才递过一把匕首。

“看在你是我夫子女儿的面上，杀了这群乞丐，我放你离去。”

柳轻轻抢过匕首死死抵着自己咽喉。

“宋时轩！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你！”

“是你自己一直下不了决心，在两个女人中间犹豫不定。”

“你一边想要我父亲保荐，一边又贪图宋宁对你的好。我只是帮你做出选择而已！”

“如今我无颜苟活于世，但我死了，你也别想落好！”

宋时轩看着柳轻轻在他面前自刎，直到尸体冰凉，才低声道。

“我们欠阿宁的，死一万次也不够。”

他歪歪扭扭站起，珍宝般把白骨裹在胸口，走到东安湖旁山林里坐下。

“阿宁，过往欺负你的，我都让他们把命赔给你了。”

他挥着铲子，泥土被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直到月上梢头，一个足以躺下成年人的深坑成型，他才停手。

“生前种种如过往云烟，我们死后长眠才是天长地久。”

他紧紧抱着我的骨头，跃入深坑，黯然合眼。

许是过于劳累，月光黯淡，他竟看见了我。

“阿宁......”

我打断他：“宋时轩，如果能回到过去，我再不会救你！”

“我宁愿白骨喂狗，也不愿死后与你同棺。”

他面色白得和骨头不相上下。

我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像回到小时候安慰不安的他那时。

但......

“你嘴上说着爱我，却和柳轻轻同进同出，情投意合。”

“你若真的体贴我，为何却要我拼命挣钱供你为她人挥霍？”

“倘若真想娶我，为什么不拒绝有意为你定亲的恩师，而是让谣言满天飞？”

“宋时轩，我不是傻子，你做这些只是想减轻自己的愧疚。”

“明日天亮，你就会被衙门寻到救回，众人皆以为你情深似海，谁也不会知道你是害死柳轻轻朱员外等人的凶手。”

当年那个饥荒中瘦的皮包骨头的少年，终是被贪欲遮了眼。

再也不记得自己受过的苦难，也不感念他人的付出。

我突然感到疲惫袭来，困意渐起，好似看到了父母在不远处等我。

不再多做言语，转身准备离去。

“阿宁，别走。”

宋时轩从坑里爬出，试图拉住我，手指却穿过我身体。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深爱多年的男子。

“再见，希望我们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不顾他的挽留，我向父母跑去。

眼皮越来越重，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披着破布冻得瑟瑟发抖的宋时轩倒在我家门口。

“冷。”

他冻得发紫的脸蛋满是哀求。

这次，我绕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