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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安抚弟弟,李锦绣还是笑笑说:“等孩子先生出来吧,我现在月份大了,行动不便。”
“到底什么时候?”宿文舟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一年?两年?三年?”
他每问一句,眼眶就红一分,死死盯着李锦绣的脸不放,一直问到“二十年”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到底要让我等多久?”宿文舟哽咽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像从前一样骗我!”
“爹娘死了,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你却骗我说,他们还会回来!现在你又要骗我,说会回来看我,实际上你这次把我送走,就再也不打算见我了,是不是?!”宿文舟的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小舟,你,你别哭啊。”李锦绣急了,想抱抱他又不敢,只能一遍遍安抚道,“我会回去看你的,一定会!我不会不管你,你永远是我弟弟,我不会不要你的,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你放心,我一定会回去找你,一定会!”
寒风呼啸,风雪更大了,吹得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风中的柳絮。
宿文舟的身影,踉踉跄跄地消失在了风雪中,身后留下一长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还有一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在寒风中经久不散。
“雪大了,我们回去吧。”
江寒溯走了过来,将人轻轻揽在怀里。
李锦绣把头脸贴在师尊的胸膛,感受着师尊的体温,低低应了一声,滚|烫的眼泪都浸透了师尊的衣襟。
无论如何,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
李锦绣难受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恢复了精神。
师尊往他的两只脚踝上,扣住了枷锁。锁链又粗又长,只能保证李锦绣在寝殿里自由活动,却出不了殿门。
天气冷,外面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一望无际的银装素裹,李锦绣怕冷,何况自己揣着崽儿,雪天路滑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所以师尊拴不拴他,其实都无所谓,他本来也不打算雪天出门。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李锦绣大着肚子,又不出门,没过几天就开始好吃懒做起来,成天到晚歪在床上,或者铺得厚厚的竹椅上,一边翻看关于胎教的书,一边嗑瓜子,要不然就是吃烤花生,烤红薯,以及师尊下山帮他买的各种小零嘴。
零嘴吃多了,他就不爱吃饭了。
一到吃饭就推三阻四,不肯吃师尊剥的虾,挑好刺的鱼了,因为老躺着吃,躺着喝,耐力似乎下降了很多,师尊稍一用力,就抱着肚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他哭成这样,江寒溯又气又心疼,只好自己出去滚雪地降温。
连让徒弟咬着睡,徒儿都不肯。
几次之后师尊就爆了,说当囚徒要有当囚徒的样子,把他抓了过来,堵住嘴,绑住手,蒙住眼睛,狠狠教训了一顿。
事后师尊说,不会让他过得太舒服,给他制订了十来条规矩,以及坏了规矩的惩罚措施,都是很羞人的。
譬如严禁闹绝食,违反骑马。
再譬如,严禁自伤自戕,违反骑马。
再再譬如,严禁砸断锁链逃跑,违反骑马。
反正大错小错都是骑马,师尊说戒尺是用来管教徒弟的,骑马才是用来教训道侣的,也就是所谓的家法。
师尊说的时候神情认真,一本正经的,还领着他过去看,外观看起来和真马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威武高大,触感比真马更加紧实有弹性。
师尊说这是新做的,尺寸什么的,都是最合适的,问他要不要先试一试,李锦绣连连摇头,说什么都不肯。
“你脾气犟,又任性,好的时候自然说什么都听,一旦脾气上来了,谁的话都不好使。”江寒溯淡淡道,“只当是一顿杀威棒,你领受了吧。”
事后李锦绣三天都没下来床。
从那以后知道了家法的厉害,把师尊的规矩一条一条,牢牢记在心里,只要他不犯错,师尊就没有理由罚他了。
他开始安安心心养胎,给崽崽做胎教,还自己动手给崽崽做小衣服,还有小鞋子,可他手笨,怎么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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