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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你最少要跟我们解释清楚,作为患者家属我们有充分的知情权。我女儿昨天不过是淋了些雨,怎么就到了《病危通知书》的情况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要采取什么治疗方式?下这种《病危通知书》是什么目的?”
“不过是淋了些雨?”男医生不屑地瞪了秦炎之一眼,“我们医院这里有记录,咋天中午的时候她就入院急救过一次,治疗没结束就私自跑了出去。你们病人不配合治疗、家属也不配合,一切后果你们自行承担。”
严子颂跑上楼,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医生面前的秦氏夫妻二人。
急匆匆赶到跟前,刚好一句“病危通知书”钻进了耳朵。
一块巨石投入了心湖,所有心脏中的红『色』血『液』都被溅起到了头顶。
严子颂一伸手把这男医生的肩膀翻了过来,随即扯上他拮自的大褂衣领。
“你白痴吧,你说谁给病危通知书?”
前一秒钟面对两位老人时还镇定自若的知识分子,在这毫无征兆的流氓谴径下也尴尬着气愤,“你放手这里是医院。”
严子颂却恍若未闻,这跟人说话还戴着口罩的男人嘴脸实在越可恶起来,正待扬手实施更进一步流氓行径的男人,抬起的手臂却被秦炎之又死死握住。
“你冷静一点,这是在医院!”看着急红了眼的年轻人,他这当父亲的内心纵是再焦急万分,也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宁雅蓓此时正愁一腔怨恨无处泄,见了这横空出世的青年,一个箭步抢了过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个嘴巴扇了过去。
“你给我滚!要不是你,我女儿怎么会躺在医院里!”
昨天半夜被淋得通体湿透的女儿回到家里,她就知道事情不对,夜晚悄悄起床站在她的门口,还听得到房间里低咽的哭声。
谁知道,一清晨起来女儿就昏『迷』着睁不开眼了。
她的声音也抖着,手劲却是不小,直接把年轻人扯在医生领口的手也震得松了开来,严子颂被打愣了。
走廊上看热闹的群众已经将这在场的四人紧紧围了起来,议论得简直比当事人还激烈。
秦炎之此刻真是顾得了这边、顾不到那边。握住严子颂的手又只好拿下来,反过身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雅蓓,你别这样......”
“你滚!!!”掺杂着哭腔的凌厉声调,女人在丈夫的怀里还是不肯停止挣扎,一脚蹬到年轻男人的腿上,“老公,你让他滚!你让他滚!都是他害的......”
深蓝『色』的笔挺西裤上面凭空多出了一个脚印,旁边的人指指点点,惊魂未定的医生早己第二次捡起自己的硬板夹返回了办公室,这家人一个比一个不讲理,根本没办法沟通。
患者是他们的亲属,他们要浪费时间,他这个当医生的自然也是无能为力,对不对?
被打愣的男人,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在吵闹的环境中,打过几个电话之后二十几分钟,等来了穿着养和医院工作制服的几名医护人员和一个急救担架车。
“秦叔叔,我们转院,病房联系好了,请了呼吸内科的专家现在赶过来会诊。”
严子颂放弃了跟宁女士沟通的可能『性』,直接同理智还比较清晰的秦炎之解释道。
秦炎之几乎没做什么停顿就同意了这个不受欢迎的男人不容拒绝的安排,谁都知道哪条方案是最有利的,在她女儿的生命和健康面前,其它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养和医院的重症加护病房,秦炎之坐在家属等候怄安慰着依日低声泣翘在自己怀里的妻子。
严子颂站在病房门口,一直没有坐下来过。
病房门打开,里面走出的三名医生中一名约『摸』五十来岁的男『性』医生停驻了脚步,严子颂招呼了一声“李院长!”迎了上去,坐在椅子上的秦氏夫妻也赶忙站了起来。
“理学检查和血『液』检查的情况都不容乐观,而且患者合并有严重的并症,生化检查和培养正在进行。现在给她上了呼吸机,应用了两种二线的新型抗生素,根据监测和培养结果再讨论。”
年长的医生带着职业化的严肃温和表情,虽谈不上热情、可也算不成冷淡,也许是他明知道谁都听不大懂,可还是依旧解释得清楚,这样的态度让在场的家属都没来自得产生了信任。
严子颂无力地撑上自己的额头,他倒是很想问一些诸如‘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吧’这样直截了当的问题,可他张不开嘴。
他害怕听到这全国知名的呼吸科专家说出‘要看情况’、‘说不准’之类的话,他弟一次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满腹渴望与疑问却没胆子说出口。
宁雅蓓却耐不住这折磨,问得直截了当,“李院长,我女儿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有人都沉默,安静的走廊上每个人都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直到那院长略一思索给出了‘成人肺炎致死的比率是相当低的’这样并不正面的答复,紧紧盯在院长脸上的三人才稍稍放松了神经。
正逢此时,走廊拐角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严南风的身后跟了两个中年男人,朝向病房走了过来。
严南风并没有看向他的儿子,只是笔直朝医生走来,先是握着李院长的手道了句‘感谢’,约定随后去他办公室再同他单独谈谈之后,向前几步同秦炎之握了握手。
他说得诚恳,宁雅蓓此时却早己扭回了头,自己一个人坐到了家属等候区,她虽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可此时这种情况,一面拈着别人的光、一面无情撕破脸皮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秦炎之礼貌『性』地一笑,强抑着焦急的表情略显生硬,“哪里话,只是还让你跑一趟,过意不去。”
严南风却是神情一僵,余光扫过不远处仍日看也不看向他这边一眼的女人,说了一句“应该的。”
多少年来,一直从容威严的男人,放下了同身的气度,蹑着手脚踱到了家属等候区的女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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