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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扫了一眼,很君子地把持住了,一把扯过被子,把郗长林给重新裹住,又拿起吹风,与他在床上面对面坐下。
郗长林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就像在林间的鹿,看得人异常心软。但这只鹿格外不安,裹着被子一个劲儿往后缩。不过床的空间到底有限,很快他就抵上了床头。
“乖,我只是要帮你吹头发。”贺迟温声哄他。
“你把吹风给我,我自己能行的。”郗长林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你自己吹就意味着要伸手,伸手出来意味着被子遮不住。”贺迟挑了一下眉,“还是说你不介意被我看?”
郗长林:“……”
他皱了一下眉,表情虽然不太服气,但还是磨磨唧唧拱着被子去到了贺迟身旁。
吹风机嗡嗡运转,热风轰得郗长林脑仁更疼了,他低着头紧抿唇线,尽力不表现出来,但还是被贺迟看透。大佬为他梳发的手改为按摩,不重不轻地为他舒缓头痛。
郗长林嘟囔了一声谢谢。
男人的手法很巧,将他伺候得很舒服,没多久,脑袋便往前一点一点,想要就这么睡过去。
“乖,想睡就睡。”这句话几乎是贴着郗长林耳朵说出,声线低沉,就像醇厚的大提琴声,说不出的磁性诱人。
郗长林被撩得耳尖微微泛红,眼皮狠狠掀起,瞪了贺迟一眼后立马垂下。贺迟轻轻一笑,插在郗长林发间的手移到太阳穴,帮他轻轻揉按。
意识逐渐涣散,郗长林再也撑不住了,额头抵上贺迟肩膀,闭上眼睛。在完全睡过去之前,他在想贺迟的举动中到底有几分真心。
大概十分钟后,客房的门被敲响。
来的人是宫酌,贺迟应了一声让他自己开门进来。
郗长林被惊醒,将眼皮撑开一线,模模糊糊间看见宫酌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贺哥,我来送衣服,寇医生也带过来了。”宫酌懒洋洋地开口。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郗长林被贺迟圈在怀中,低着脑袋乖巧温顺,乌黑的发柔软耷垂,皮肤白皙,漂亮又脆弱。
宫酌不由吹了一声口哨,唇角上勾,语气意味深长:“贺哥,我知道我们小林林很好,但你也要小心对待、轻拿轻放啊。”
“把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贺迟头也不回,手指轻轻拨了一下郗长林额前的发,“还有,他不是你们的。”
宫三少爷啧了又啧,离开时还不忘带上门。
吹风已经停了,贺迟从床上让开位置,让寇医生站过来。郗长林撑着手臂起身,温度测过后,医生又问了他一些情况,就从医药箱中取出了针剂和口服的药。
“今晚是就在这边睡,还是我带你回去?”贺迟站在一旁,轻声问。客房里顶灯已经关了,只留了窗边和墙角的两盏地灯,浅淡光线勾勒出他的侧影,深刻又柔和。
“回去。”郗长林想也不想就回答。
“那等风小了再走。”贺迟说。
郗长林应了声“嗯”,从被子里伸出手臂,让医生给他打退烧针。
“你睡过去的时候,手里抓着一颗糖。”贺迟忽然道。
“啊?”郗长林被成功转移注意力,掀眸看向贺迟。生病的郗长林反应有些迟钝,等注射完毕后一根棉签摁住针孔时,才想起他为什么要拿这颗糖。
于是郗长林又“哦”了一声。
“你准备拿糖哄我?”贺迟走过来,从寇医生手里接过棉签,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没有,我打算自己吃。”郗长林低声道。
贺迟挑眉:“玉米味儿的。”
“什么?”
“糖是玉米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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