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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为什么会是这样（第1页）

  （）”

  因为，这项质子治疗手术还在临床试验阶段，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手术成功的概率不但不大，并且，手术后，病人有可能出现一些难以想象到的后果……再加上母亲脑子的那颗大约五公分了，要不是看在宋毅的薄面上，他绝对不会愿意冒风险为母亲动刀。

  这也正是我焦虑难安的原因，万一，万一……不，我承担不了这个万一，妈，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我疯狂地在心底里对亲爱的母亲说。

  等待了大约一个世纪之久，那扇厚重的门扉终于打开了，看着从里走出那一连串白色的人影，我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医生，怎么样？”

  走在最前面的是主刀医师科毕庆，也是宋毅专门从国外请回来的在国际上很有威望的名医了。

  “一切正常。”

  科医生摘下白色的口罩，说出的四个字，让我一颗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谢谢，谢谢。”

  心口那长久以来覆上深重幽冥仿若见到了一缕阳光一般。

  “不过，还要再观察两天，如果没有任何异常，就表示手术成功了。”

  “好，好的，谢谢。”

  我望着几个医生离去的身影，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谢谢，他们救了我的妈妈，我是从心底由衷地感谢他们。

  徐管家见手术结束，便对我说了一句：“恭喜”后，转身回别墅去了，而我抬起双腿，走进了护士们刚刚为妈妈换得高干病房，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鼻管里插着氧气的母亲，我如释重负地吸了一口气，毕生以来，憋在心口最长的一口气。

  我本以为妈妈已经平安了，本以为手术非常的成功，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

  坐在床沿上，我轻轻地握住了母亲那支输着点滴的手，冰凉的手，想给还在晕睡的母亲一丝温暖，好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担忧母亲脑中那个瘤了。

  想着想着，我居然睡着了，正在我甜甜地做着美梦的时候，一阵器皿摔碎的声音把我惊醒。

  我睁开惺忪的眼睛，陡地，我就看到了地上被摔碎的保温杯，妈妈，我猛地反应过来，视野里的母亲，戴着氧气罩的母亲，输着点滴的手掌半扬在空中，整个身体一阵又一阵地抖缩，象是喘气困难，两片泛青的嘴唇，呼出的气全喷在了氧气罩上，氧气罩在倾刻间蒙上了一层白雾，把她的整个尖瘦的下巴隐在白雾之中。

  而她的眼睛瞠得极若地大，象是要从眼眶中撑落出来，好似就快承受不住那绝世的痛苦。

  这样的母亲吓坏了我，我疾呼：“妈妈”的同时，飞快地跑到墙壁上按了那紧急玲。

  值班的医生听到玲响，匆匆披衣而来，个个手忙脚乱，测血压，看心电图等等，察看一切的反应，在他们的努力抢救中，母亲无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剔透的泪从她眼角滑落……

  “妈。”

  见此情形，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尖。

  然后，医生们没有说个所以然就走了，然后，我亲爱的妈妈再也没有醒过来，当科毕庆亲自告诉我手术的果时，我找不到自己的意识，象疯了似地抓住科毕庆的衣领质问着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是的，我绝对无法接受妈妈变成植物人的事实。

  植物人，一个只有生命延续，却不能开口说话做事的活死人。

  科毕庆见象我象疯了一样，生气地闪人了，而我立在母亲的床边，扑通一声直地跪了下去，积压多时的泪水象珍珠一样从我的眼眶里滴落，坚硬的石板地面，片刻的功夫就积累了朵朵银白的水花，心头象塞了一万吨钢铁一般难受。

  我不知道面对成为植物人的母亲，该怎么样把生活继续下去？

  一连三天，我不吃不喝地守在那间宽敞又明亮的大病房里，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象死去了的母亲，她静静在躺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动，真的就象一个活死人，唯一担架上那个输液瓶里的药水缓慢人顺着透明的玻璃管子滴落而下说明她是存活的外，我的母亲，我亲爱的母亲就象是一个活死人一般，迟管如嘴，我仍坚持每天清晨给她洗脸，梳头，三天了，我的心犹如处在冰窖里，妈妈在所有的人人生字典里，是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是一个伟大的代名词，然而，从今往后，我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独自生活着，艰难，困苦，悲哀，心碎，都只有我一个人独自承受，再也没有人给我温暖的港湾了，再也没有人对我说：“吟吟，听歌吧，郑源的《包容》”

  “吟吟，你累了，靠在妈妈的怀里睡一会儿吧。”

  “吟吟，你有事瞒着我？”

  然而，今后，再也没有对我虚寒问暖了，再也没有关心我了，心头又是一阵哽咽，我伸出手一把紧紧地握住母亲裸露在被单外的那支纤瘦透明的手，握住的那一瞬间，冰凉的温度就刺入了我的心脉。

  “妈妈，醒过来，吟吟求你醒过来，吟吟不想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这个人间，人间太险恶……”

  在心底，我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可是，沉睡的母亲听不见了，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不争气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顺着我的脸颊缓慢地滴落而下，滴落到了我握住母亲的那支手背上，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地灿烂夺目，我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睛凝向窗外，眼前的金色的阳光浮起一层透明的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