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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娥劝道:“娘子,不可。这树还带着湿气,若是不小心打滑容易伤了身体。”
望舒却执意说道:“无碍。”说罢她便摩拳擦掌,畅通无阻上了树,随后将风筝缠绕的丝线解开,扔了下去。可正当她在树上眺望着京城的大好风光之时,有人脆生生喊了句阿姊,险些吓了望舒一跳。
低头往下看去,只见戚容音正在树下站着,眉目间净是紧张,她扯开嗓子喊道:“阿姊,这样太危险了,你快些下来。”
望舒看见她,便莫名的胆颤心惊,“你不要过来啊!”
毕竟每次遇见戚容音总没好事。
她紧张到带了些哭音,“阿姊,你下来吧,我…我在下边接着你。”
望舒无奈道:“你退后些,不要看着我,我慢慢便下来了。”
谁料说时迟那时快,脚下突然一个打滑,树下的人都惊呼小心,望舒稳稳抱住树干,她心有余悸的缓了口气。
一步步爬了下来,落地后还一阵后怕,脚步浮空,在素娥搀扶下来到一旁秋千坐着,她看向戚容音,问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容音来接阿姊回家。”
戚容音继续说道:“阿姊有所不知,再过两日大父便随大军抵达京都。若是他归来后现你不在……”
望舒急急打断了她,“这不是还没回来吗,急什么呢。等大父归京,我自然便会收拾东西回去。”
戚容音上前捧起她的双手,情真意切地说:“阿耶已经气消了,他说若你跟我回去,以前之事一勾销。阿耶嘴上不说,但他心中其实也格外想念你啊。”
望舒嗤笑道:“他若是真的挂念我,又怎会派遣你过来。”
“阿姊,容音从未想要和你争过什么。我,我真的只想与你好好相处。”
望舒拂开她的手,笑道:“可惜我们八字不合,若在同一屋檐下,估计我得倒霉一辈子。”
戚容音霎时挂了脸色,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伤害,抽泣着说:“不是的,阿姊,可容音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先前种种不是,我都未曾想要故意陷害阿姊,都怪容音,什么都做不好。”
望舒看见她瞬间泪如雨下,不由慌了心神,“你,你别哭啊。”
“罢了罢了,我带你出去走走,过几日便收拾东西回去,行了吧?”
她拿起手帕擦干了眼泪,哽咽着说:“嗯,多谢阿姊。”
望舒回到闺房换了身衣裳,带着戚容音前往西市,她未曾有过与这种娇女郎独处的经验,只得按照直觉来,“你看中什么物件便挑走,我今日心情好,就权当送你啦。”
正午时分,日上梢头。随着鼓声响起,市门打开,一瞬之间人潮涌动,万般嘈杂翻涌,千百家店铺齐齐开门。
望舒带着戚容音走进了一家成衣铺,春回大地,百花盛开,最近又忽然流行起花鸟纹饰。望舒左挑挑,右看看,指着一条桃红罗裙,问道:“这件如何。”
戚容音走上前来仔细翻看,红着脸小声道:“会不会有些轻薄,胸前领口也未免太低了些。”
做生意的是个中年女性,一脸精明算计,她见望舒穿得颇为奢华,身旁又跟着好些侍奴婢女,连忙走上来,拥呼着谄媚道:“娘子有所不知,这是全京城最时兴的样式,这丝质布料穿起来颇为轻盈,色彩艳丽,走动之时更是流光溢彩,飘然仙逸。”
“而且看娘子这般定是还未出嫁,可有心仪的小郎君?这桃红罗裙活泼鲜艳,颇为衬你,领口虽低,但娘子身形丰腴,穿起来自当别有一番风味。”
说罢她拿起衣裳,对着戚容音一番比划,咋咋呼呼道:“哎呀,我瞅着刚刚好。要不娘子进去换上试试,若不尽心意,我们再替你稍作修改,亲自送到府上。”
她推搡着戚容音前往试衣,戚容音连忙推辞道:“不必了,不必了。”
那位娘子却不依不挠,“试试嘛,这么时鲜的衣裳,出了咱这店,别的地儿可真没有。不是我黄婆卖瓜,我们店的女工可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名手,便是这宫里尚衣局的女官都不一定做的出来。”
戚容音愁眉苦脸的推拖着,结果二人拉扯间,哗的一下,只见罗裙胸前披帛已经撕开了一大道口子。
那位娘子立马转换脸色,倒打一耙,指着望舒,道:“哎呦这可是我的心头血啊!你们,你们赔钱!”
戚容音连忙掏出荷包,满怀歉意地说:“您这件成衣多少啊,我原价赔给您可好?”
那娘子比了个数,狮子大开口道:“五十两白银。”
但戚容音翻出荷包后,却略微窘迫地看向了望舒。望舒有些烦躁,将人拉过身后,理论道:“方才大家可都看见了,是你非要拉着我家娘子进去试衣,推搡之下才坏了衣裳,你看看她身娇体弱,哪能轻易撕碎衣料,分明是你家衣裳质量不好,你自己又粗蛮失了力道。”
“再说你这只是坏了一道口子,看着也极易修复,却开口就要我们赔五十两,还不如去抢!”
她掐着腰,蛮横地说道:“我这可是从波斯商人那买来的上好布料,有价无市,我不管,至少也得赔偿三十两。”
望舒叹了口气:“我也不缺那点银子,但这分明是你自己过错,还要赖到顾客身上,方才大伙可都瞧见了,你若还想在这做生意,便别想着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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