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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二宫突然掀翻了自己的饭菜,起身质问跪坐在自己身边的珊子。
珊子看起来害怕极了,又顾及到众人的眼光,小声劝说丈夫:“不是的,是我自己问小贩买的……你别这样,客人都在看……”
“你撒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做的那些勾当!”二宫扯着喉咙说,“我下班的时候遇见小贩了,他今天根本没有进鲜蔬菜!你这个混账女人,我今天要和你好好算账——”
下一秒,二宫被周邪一个反手,按倒在了地上。
南乐生说:“这位先生,你能不能讲讲理?太太说是小贩卖给她的,可能并不是你遇见的那个小贩啊?你说对不对?二宫夫人?”
二宫吓得面无血色,慌忙点点头:“对,对。”
二宫被周邪压倒在地,他的脸因为愤怒与羞耻而扭曲了,像个孩子一样大喊大叫:“放开我,你这个怪力女!我家里的事不要你多管!”
周邪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把他的鼻子都打歪了。男子吃痛,出被捏扁的鸭子一样的叫声。
珊子扑过来抓住周邪的手臂,恳求她不要打自己的丈夫。南乐生也劝她,这男人还得每天上班养家,出事了珊子也没法生活。再说了,这不过是个副本,别太认真。
周邪坐回位子上,她还有些不服气:“家暴还有理了,看我不打得他妈都不认得……”
“行动前切忌冲动。你别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入狱的。”伊政吃完了饭,放下碗筷,说了一声多谢款待。周邪不吱声了。
二宫鼻子歪了,出气不顺,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地拉开门去了别的房间,临走前丢了一句“等会儿跟你算账”。女仆沙耶是个和气的圆圆脸,她快收拾掉了地上的残渣,便随着二宫一起退场了。
会客厅里现在只剩下珊子一个副本人物,众人互相看看,觉得是时候了。
闵西颂队伍里的女性走过去,对珊子说道:“二宫太太,你别太难过了。男人呀,就是会对自己心爱的人起疑,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
珊子苦笑,她摇摇头。
“拓也与我是婚,他嫌我身世不好,甚至不愿意邀请我娘家的人参与婚礼。我原本以为他想要斩断我与家族最后一点的羁绊,但最近允许我的表亲沙耶过来当女仆,我倒是挺意外的。”
“身世不好?”贺敏突然声,“二宫太太,您家应该不算太穷困吧。”
南乐生向她看去,二宫太太用的东西看起来都很一般,她这话从何而来?
“是,我家做织造,稍有一些积蓄。我说的身世和家族有关,但几位都只是旅人,还请不要打探了。几位用完餐后请移步到走廊旁的几个小室休息,我去为大家准备床铺。”
贺敏像是触及到了某个关键点,二宫珊子不再多说,立刻离开了。南乐生看她关上了纸门,立刻问她:“你从哪里看出她家有钱的?”
贺敏拉过放在角落里的一份报纸,给南乐生看上头的时间,大正昭和某月某日。她说道:“我在大学里做过各国民俗研究,知道那个时代女性的喜好。你还记得二宫珊子的型么?”
当然记得。
那种把头盘在脑后,顶上烫卷,贴于额角的型,老上海的女性尤为喜欢。
“大正时代的日本非常憧憬西洋文化。那段时间有不少女性模仿西洋电影中的型,用夹束起或烫卷,把后做成波浪状,前烫卷,盖住耳朵,并将端固定在后成髻。这种型无论搭配和服还是洋服都很合适,那个时代非常受欢迎。”
原来贺敏还是有点本事的。南乐生思考着,说出自己的推断:“织造业的大小姐,那必定很受凤凰男的欢迎。可是二宫先生却没有入赘,二宫夫人也不像是个大小姐的样子……这里头肯定有问题。或许是二宫夫人本身有问题?”
周邪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她拍拍伊政,让他过去讨论。伊政摇摇头,表示不像掺和,周邪就在他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
“我觉得,二宫夫人所说的身世,应该在她自己身上。至于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应该多参考文书资料,并留心观察她。”伊政说。
南乐生嘿嘿一笑。
这不就是翻箱倒柜和跟踪盯梢么。小景观手段不错。当下两拨人做好分工,晚上大家以乌鸦叫为信号,若没出事,则拨出八人一起行动,在一楼搜索资料信息,另有四人前往二楼,盯紧二宫一家人的行动。
后半夜换前半夜休息的人继续,保证大家都有时间休息。南乐生本不想沙渡一起的,可少年却执意要和南乐生一起行动,他说自己身体小,或许能拍上用处。
饭后,几人还想找二宫拓也或沙耶说说话,套点信息,可二宫把自己关在了庭院对面的书房里,怎么也不肯见人;沙耶则和珊子一起不见了踪影,闵西颂甚至去了楼上,也没找到她俩。
副本内时间飞快,众人这才说了几句话,珊子就隔着纸门说:“熄灯了,请各位好好休息。”她在纸门外吹灭了手里的烛台,室内立刻暗了,仿佛吹了一盏灯,就灭掉了所有光源。
大家坐在各自的铺盖上,等待珊子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阴冷的气息从角落里弥漫出来,有人冷得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差不多了。周邪,沙渡你们跟我走。”南乐生拉开纸门,指了指远处黑暗中的二楼台阶,他们四人先出门,随后贺敏一波也出了,伊政和她一起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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