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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去了一家餐馆,之前李庭和陆声单独来过几次,店面干净,口味也吃得惯。落座之后,陆声习惯性地用纸巾擦干净桌子,正准备替三人拆开餐具,而李庭却先一步接了过来,“我来吧哥哥。”
李庭动作很熟练,撕开餐具外面的塑料薄膜、拿开水冲洗,然后细致地将碟子和碗筷分别摆在陆声眼前,像是这么做过很多次。对面的明矜只觉得稀奇,李庭到底是什么时候会干这些活儿的?这家伙不是一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吗?
明矜实在没有忍住,看向李庭:“你叫他哥哥哎,你都没有叫过我姐姐。”
实际上两人同龄,明矜的生日比李庭早几个月。
李庭:“不肉麻么?”
明矜握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中,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可能叫姐姐会更害羞,”陆声笑了,又一次缓和气氛,“明矜和小庭年龄应该也差不多吧?”
“比他大五个月。”明矜说。
陆声:“既然你们两个同龄,你可以跟着他一起叫我哥。”
相比起常年对人爱搭不理的李庭,让人如沐春风的陆声显然迅速搏取了明矜的好感,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立刻改口:“哥。”
李庭眉头一皱:“不许叫。”
这陆声怎么回事,天天到处又认弟弟又认妹妹的,占人便宜没够啊?
不乐意的不只李庭一人,明矜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你怎么这么霸道?!只有你能叫?!我偏要叫。是陆哥主动让我喊的哦。”
李庭声音很冷:“你能不能明天就走?我掏钱买车票和机票。”
陆声在旁边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地拌嘴,感觉十分新鲜。自打明矜以来,李庭连话都说得比平时多了些。尽管每一句跟“好声好气”四个字一点不沾边,李庭整个人却是放松的。陆声一时忍俊不禁,抬手在李庭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好幼稚啊小庭。”
听上去像一句责备,实际手上根本不舍得使劲儿,掸去衣服上落灰的力度都比这个大。明矜看在眼里,沉默着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明明只是普通的白开水,她却莫名觉得味道苦涩得要命。有句话怎么讲来着,认了哥哥的发小泼出去的水……李庭变成如今这副面目全非的模样,跟这个笑眯眯的陆姓男子必定脱不开关系。
说话间,服务生陆续端上来几盘菜,陆声还在招呼明矜,让明矜不要客气随便吃、吃不够还可以继续点餐,李庭却没多说话,直接夹了好几样菜放进陆声的碗里,“你自己也多吃一点,这些都要吃掉。”
碗里都是陆声喜欢吃的菜,辣椒要比其他菜放得更多一点。其实陆声最近的体重没有变化,反倒是李庭比之前更加消瘦,刚才拍戏时李庭抱着他,只穿一件单衣,单薄衣料下的身体很硌人。明矜当然也在片场看见了那一幕,她好奇道:“我刚才看了一会儿你们拍戏,你们两个在扮演情侣么?”
李庭:“是啊。”
明矜不意外电影的题材,只是很难想象出李庭在一段恋爱关系中的样子,“什么剧情?”
“问这么多干嘛,还没杀青,导演不允许剧透,”李庭说,“到时候去看不就知道了,正好贡献一下票房,不知道国内能不能上映,哦不过也没影响,反正你在国外。”
一顿饭吃完,外边的天色也彻底黑下来,他们沿着原路往回走,又到了春光美发店。李庭和陆声直接上楼就能回房间,但明矜不住这里,陆声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再加上刚好走到楼下,于是便主动邀请她:“上来坐会儿吧,你和小庭这么久没见,正好聊聊天。”
幸好陆声平时有收拾房间的习惯,屋子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屋后,明矜环视这个小房间,条件十分简陋,除了两张单人床以外没有任何家具。她又看向那两张床,其中一个光秃秃的,只铺着一层床单,而另一张床上满满当当,放了两个枕头、两张被子,还有一个库洛米玩偶。其实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但明矜还是及时地收回了视线,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会长针眼。
李庭问明矜:“要不要玩儿猫?”
到兰城短短几小时,发生的每件事都在刷新明矜的认知,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呃、你们还养猫了啊,怎么跟过日子似的……”
陆声解释:“本来是只流浪猫,看它受伤就领回来了,平时白天拍戏太忙,一直寄养在旁边的店里。它很黏人很可爱的,我去把它抱回来。”
陆声离开后,李庭不可避免地对上明矜充满审视的目光。明矜想,如果她再看不出来李庭对陆声到底什么意思,简直白认识这人18年。她也懒得再兜圈子:“赶紧从实招来,什么时候喜欢人家的?”
本来也没想着遮遮掩掩,李庭坦然开口:“在医院的那段时间。”
医院……也就是受伤不能跳舞的时候。正是那段时间过后,李庭才说他要去拍电影。明矜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什么,“你是因为陆哥才来拍戏的?”
“是因为他。”
她当时欣慰于他的改变,也想过他为什么会选择去当演员,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原来是有人陪他走出了那段难捱的日子。
“那什么,我就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啊,真的是最后一个,”明矜又扫了一眼并排摆在一起的两只枕头,压低声音,生怕陆声在此刻推门而入,“你们……睡了?”
“……没有。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哦。合着还是单相思。只是顺序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别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告白的时候,李庭已经抢先一步做到了跟人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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