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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声从没坐过别人的车后座,一时间还不太适应,他刚一坐上去,又听见李庭开口:“一般坐在车后座的人,是不是都是侧着身坐的?”
侧着身坐……陆声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就像青春偶像剧里男主载着女主那样么?
人家那么坐当然赏心悦目,但他从来没见过俩男的也这样。
不仅如此,也没见过俩男的在大街上共乘一辆自行车。
光是想想,陆声就险些掉一地鸡皮疙瘩:“这个就不用了吧……”
陆声浑身不自在,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索性搭在了自己的腿上。
李庭提前查过路线,早就烂熟于心,他轻车熟路地在一条条小道间穿梭。
这些小路还没被正式地修过,坑坑洼洼,布满了沙土和碎石子。其实外边还有一条宽敞的大路,李庭却没有选择去走。
李庭的手一直虚虚握在刹车把手上,始终没真正地捏下去。
车速不减,道路又颠簸,陆声只当是没到考驾照年龄的小年轻为了炫耀自行车技,无可奈何道:“小庭,慢一点。”
“哎呀,真讨厌,这个刹车失灵了。”李庭故作懊恼地说,“哥哥,要不然你抱紧我好了,当心别摔下去哦。”
“……”
这什么劣质自行车,刹车坏了多危险啊!陆声没办法,只能依言照做,环住对方那一截劲痩的腰。
两人肢体接触的一瞬,陆声好像听见李庭笑了一声,又似乎什么也没听清。
车子就这样驶出小巷,来到一条相对宽敞的马路上。今晚朗月疏星,夜风也不像平时如刀子一样割人,反而十分凉润,陆声发现,即使不干别的事,就这么跟李庭一起骑车吹风,心绪也会平静下来。这样纯粹自在的日子是他许久不曾拥有过的,让人十分珍惜。他开始打量道路两旁干枯的树和低矮的楼,忽然开口:“我小时候住的那片老城区和这里有点像,只不过路比这边还要窄一些。”
李庭“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陆声就继续说:“生活条件差点倒是没什么,不过我住的那栋楼附近两个路灯都是坏的,一到晚上我什么也看不见,现在一回想,真的很危险。”
“那你当时该怎么办?”
“我和我妈一起生活,我妈忙着跟剧团一起巡演,很多时候没空管我,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自己上下学,小学生嘛,什么都不懂,以为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在晚上看不见,就一直没跟大人说过。直到一天那片道路施工,路面上全是碎石子,我摔倒后把脸磕破了,回家后发现自己一脸血,我妈送我去医院后才知道我夜盲,再后来,她给我买了个手电筒。”
李庭想起自己刚才故意走了一条满是碎石子的路,顿时一阵心虚。
“以后就不会这样了。”李庭说。
话音刚落,李庭也骑到了目的地。是一处露天的集市,外边大门被缠上了一圈彩灯,从外边看去相当醒目,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李庭把自行车停在大门外,和陆声一起走了进去。里面卖的东西和大多数集市相差无几,五花八门的一大堆,服饰、小吃、日用品,还有几个小摊,卖着自称商周实则上周的古玩。
两人有一阵子没来过这么具有市井气息的地方,看什么都觉得挺新鲜。他们并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跟着人潮一起往前走,只是随便看看,耳旁充斥着不同种类的吆喝声。不知不觉间,一条街就这么逛了个七七八八。
越往前走摊位就越少,人流也不像刚进来时那样密集,没过多久,他们已经快要走到街道的尽头,这时候,二人竟不约而同地瞧见了同一个小摊。
那人的招牌实在太过醒目,白色大纸壳板,一手毛笔字粗放潇洒,称得上铁画银钩,上面写着:免费算命,限一人一次。
陆声原本是不信命的。
不过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他亲眼所见的迷信的人也大有人在,什么改名转运、大师算卦、烧香拜佛,更邪门的也不是没有,在家中设神坛、去国外请小鬼,好吃好喝的供奉着,祈求古曼童保佑自己事业亨通。
在陆声眼里,那些太虚。
可是连“死了一次结果重生回19岁”这种放小说里都嫌俗套的事,却能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他身上,这会儿再看见这些东西,仿佛也觉出了几分玄乎之处。
总而言之,现在别人可以不信邪,他不行。
毕竟他已经用亲身经历证明过,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人在相信科学的基础上,有些其他的东西,还是可以适当信一信的。
同时,李庭的脚步也慢了下来,视线落在那几个毛笔大字上,神色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玩意真是免费?该不会唠上几句就开始哄骗他们交钱吧?
两人不禁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这摊子肯定不靠谱,谨防上当受骗从我做起”。
逗留在附近迟迟不走的两人终于引起老板的注意,但他只是看了陆声和李庭一眼,既不解释任何东西,也不去主动招揽生意,像是根本不在意有没有顾客。
最终,还是李庭觉得这老板挺有态度,心想来都来了,免费的算算又不吃亏,反正说好听的他就信,不好听的他就当没听着。
于是李庭主动问:“师傅,真是免费吗?”
“嗯,刚开张,算着玩玩。”老板面色平静,懒洋洋地开口,“你们想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陆声:这个世界确实是有点邪门的。
李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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