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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我给妹妹一个好建议。中秋那日,你邀他来家里做客,当着你哥的面,跟他牵手,戳他的梨涡,告诉你哥,你未来的夫婿是他,你要抛弃你哥,嫁给他,叫他情哥哥。”
床单上那滩水迹不断在席憬眼前浮现。
这半月,他东问西问,恶补很多这方面的知识。他不断编织合适的措辞,试图把这些知识轻柔地教给妙辞。结果呢,他的好妹妹倒是无师自通。
席憬的眼睛往下一撇,竟看见妙辞脖上有一抹淤痕般的红。
此刻,他的满腔怒火只化作一句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话,在他固有的伦理观里惊雷一般地炸开。
“他亲你了?说、话。”
席憬面色死沉,髹黑的眼睛被月光照得异常明亮,像一对蛰伏的兽瞳,紧盯妙辞不放。
“说、话。”席憬对她的沉默感到不满,“犯了错不吭声,谁教你的?”
他有千万般的不满!
在他日夜想着衣柜里那个一掠而过的触碰究竟算不算亲吻时;在他为窥探到床单那滩水迹而感到惴惴不安,不断反思自己的管教是哪里出了问题时;在他不断纠结他是否在亲情里过分讲究太多占有欲和控制欲时——
他的好妹妹,那个一向被他夸赞为“好孩子”,说过“最喜欢哥哥”的好妹妹,竟然瞒着他,不明不白地被野男人亲了!
席憬几乎丢掉了所有理智、体面,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拽住妙辞的胳膊,踢开她的屋门,把她往屋里搡。
“砰——”
他怫然阖住门,那轰隆的巨声足够让院里所有死物活物都深感畏缩。
进了屋,他被绊了一下又一下。地上零零散散地落着各种小玩具,他瞧着眼生,再一想,原来她叫别人哥哥,连带着也收下了那位哥哥送来的各种礼物。
席憬一脚踢倒那些小玩具。拨浪鼓、磨喝乐、陶人泥人、竹蜻蜓草蝈蝈……庸俗的玩具亘在他们中间,无不昭示着一个令他难以接受的信息:独属于兄妹二人的小家早已破碎!
他指着地上凌乱的玩具,又指着妆奁台上新铸的簪珥,声音发颤,“这些,还有这些,平日里哥哥缺着你了?哥哥送你的精致玩具,你一窝火全都扔掉。那个臭小子送你的粗糙玩意儿,你怎么就捧得像宝贝蛋子一样?”
妙辞坐在罗汉榻里,麻溜理着席憬的话意。
她捞来小圆镜,搁在脖颈旁照着,见脖侧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红痕。没人教过她,跟男人闹出暧昧后,脖上的红痕代表什么。
她竭力回想。乘舟时,誉王说她脖上有脏东西,俯身顺势给她揩去,又捻在指腹看,“原来是一撮花粉。你的皮肤那样红,是不是起了疹?”
妙辞从回忆里跳出,抚上那抹红痕。表面凹凸不平,越摸越痒,是起疹无疑。
“哥,你什么意思?跟男人亲过就会起疹?”
天作证,她跟誉王之间清清白白,做过最过分的事是隔着衣袖牵手,哪来的亲不亲一说?
当然,俩人的确说过暧昧话。可,那也仅限于在口头上说说!
妙辞手足无措,见席憬气得发疯,心里止不住害怕。
“起疹?”席憬咬牙,“还在撒谎?”语毕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颏,好能更直观地观望她的脖颈。
他触了下那片红印,并非是淤痕,而是妙辞幼时常犯的瘾疹。
“跟他亲过没有?”他执着问。
妙辞吓得发懵,脑袋飞快摇了摇,“没,真的没。”
她怕极了,揪住席憬的手腕,“哥,跟外面的男人接触会得病是不是?我不要得病……我还有救没有……是、是花柳病还是什么……”
天菩萨,难道她人生第一次爱恋还没正式开始,就被迫结束了么?难道她刚享受过做坏孩子的刺激,就要被处决死刑了么?
“什么花柳。”席憬敲了下她的脑袋,“不许咒自己。”
他有些头疼。打小他就在教她,行事要洁身自好,勿滥交,勿去烟花□□之地。他拿这套标准约束自己,同时也约束妙辞。如今看她这反应,看来教育成效很显着。
只不过,他从没跟她讲过,吻痕是什么,要怎么产生,怎么消失。甚至更私密的,他也没讲过。
席憬舀了抹药膏,涂t在起疹处。
起疹时,人总会变成一个偏执的恋痛者。非得狠狠挠一挠那疹子,挠出血迹,才勉强算作止痒。席憬轻飘飘的手法令妙辞不够舒坦,“哥,你抹重一点,太痒。”
她脑里还在想得病的事,“所以我没病,对么?还有,哥说的那句话我不明白。被亲和红痕有什么关系?”
在她的认知里,亲吻无非是嘴皮子对嘴皮子,凑来凑去,没什么滋味。实在想不明白,两张嘴皮子怎么能够把皮肤都凑出个痕迹呢?
“不许得寸进尺。”席憬冷脸涂药膏,“别打岔,中秋那日不许去赴宴,不许见除了哥哥之外的任何男人。好好待在家,陪哥哥过生辰。”
妙辞却执着于红痕的事,“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席憬把棉棒一甩,“胆子这么大,敢跟哥哥顶嘴了?”
他心里的怒火已然暂歇,可经不住妙辞百般刁难。一时怒火猛涨,摧枯拉朽地烧在他脸上。
“求知欲这么强。”他忽地执起她的手腕,离经叛道地把唇撮起,在她手背上狠狠一吮。
“欸,哥哥,你!”妙辞吃惊,忙想抽回手,可拗不过席憬手劲大,只得任他继续教学。
不多时,他抬起脸,把她手背上的红痕指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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