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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事从早上日出到晚上日落,持续整整一天。无论什么时间来祈福,都是可以的。
但大家还是想赶早上最早那场大法事,多沾点福气。
所以天还没亮,上山的路就满是人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密林中升起了袅袅白烟,晨钟响起,隐约能听见诵经的声音。
韩浩打着哈欠,跟在于苍染后面走进山门。
天王殿里的排队拜佛的人都排到了门口,他们俩不拜,径直从左侧绕到后殿门,韦陀手里空空如也,横眉怒视着前方。
韩浩听老板讲了韦陀含义,今天亲眼一见,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所以无妄寺的意思是,不是老子不能,而是老子不想吗?哈哈哈,跟池落这个人一样任性。”
大雄宝殿门口的香炉香火缭绕,紫金色的香烟氤氲而上,殿内梵音悠扬,殿前排队的人比天王殿的还多,信众双手合十,虔诚安静地等候。
几个小孩儿天还没亮就被从被窝里揪出来,闹也闹过了,哭也哭过了,在这儿见到了同病相怜的朋友,阴霾一扫而空,绕着黑塔和古树追跑玩耍起来。
排队的人都是等着师父给祈福的,韩浩站到队尾也跟着排起了队,说他妈给他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来求姻缘,还得给她拍视频证明。
于苍染是无神论者,就算池落说的是能量气场之类的话,也无法打动他。
他径直步入殿内,本以为在寺外就能听到的诵经声是池落放的诵经录音,结果却惊讶地现,三世佛前真的有十数位穿着僧衣披着袈裟的僧人在诵经。
古刹年代久远,没有经过专业系统的修缮,石雕佛像有些破损,但佛像慈眉善目俯瞰着下方的信众,悠扬的诵经声和质朴淡雅的檀香味,让于苍染的心都静了下来。
一名僧人在大殿西侧壁画下的蒲团上打坐,进来一位信众,便会为他念经祈福,并在信众的手腕上绕上一根红线。僧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许是五官柔和,面容和善可亲,脸上没有笑容也能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于苍染没见到池落,想往讲经堂去寻他,刚走到后殿门,便看到池落拿着扫把,正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
他今天没穿松垮的运动服,穿了身黑色大袖海青,海青外是深棕色木质环扣缦衣。额和鬓用一根树枝削成的簪整齐的盘在脑后……
梵音在身后,院内紫烟飘摇晨雾轻绕,长男子扫落叶的姿态闲雅淡然,晨光自枝叶间漏下来,柔和疏影点缀在他的僧衣上,美得庄严神圣。
于苍染呆在原地,以至于忘记思考为什么这张俊美出尘的脸和他那场怪诞梦中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池落现了他。
于苍染:“来找你。殿内的僧人是哪来的?”
池落:“是永安寺的大和尚们。做大法事,我一个人可搞不定。”他语气中有些羡慕,他那头长,平日里还好,这种规模的法事,还是要请真正的出家人。
“你能恪守师父的教诲,很了不起。”于苍染安慰道。
池落那双桃花眼中倏然有了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拉起他的手说:“走,我带你去找大和尚,让他给你祈福。”
第o1o章
池落跑去跟那位祈福的大和尚耳语了两句,又拉着于苍染去了禅房。
不到十分钟,大和尚推门进来,双手合十,“于施主。小池。”
池落:“空善师兄,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朋友。华京人,镇上的项目就是他们公司在做,小于总,你还是老板呢对不对?空善师兄,我跟你说,他啊,就是年纪轻轻想得太多,我怕他执念深,对身体不好,你给他开导开导。”
空善笑而不语,好像习惯了池落的絮叨。听他讲完,才开口道:“于施主和诸泰镇项目的事,我略有耳闻。看来小池把你当朋友了。”
于苍染还没说话,池落倒先不好意思了,解释道:“他老惦记我的庙,快让他放弃吧,我都烦死了!”
空善掩嘴笑起来,说:“这我可做不到,不过要我说,小池你才是执念深的那个。你师父过世有十年了吧?你是时候该放下了,别让你师父和这座寺院拴住了你。”
“我又没什么事,在这儿不好吗?”池落小声说。
空善笑笑,说:“是,你是成年人了,在哪里师兄都管不着。”
池落:“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师兄还是得管我的,没有师兄,我连法会都办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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