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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两人的窗口恰在一条直线上。”
马文才点头,目光落在二楼,说出了今日下午打探的消息:“住在二楼的是一个富商。他一夜未归,今日巳时才回来。”
“我观察书箱,书箱上确有碰蹭的痕迹。”王蓝田将先前的疑点说了出来,“可在我窗外并发现剐蹭痕迹,而且窗户打开的范围有限,书箱体积过大,强运不进来。”
因这片荒院是用石子铺起来的地面,直接踩过去容易留下脚印,故而两人沿着墙角辗转走到小童所住房间的窗口。
马文才半俯下身子检查了下窗户:“如果他的窗户是坏的呢?”
语毕,他从外面拉开窗户,窗户因匙扣损坏,发出“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很是突兀。
好在临靠着两间屋子的人都因觉得不吉利,早早得退宿换了地方,给他们夜探客栈提供了诸多方便。
“二楼无人?怪不得这大箱子运得如此轻松,又是无人,又是窗坏的。”王蓝田顺势翻入屋内,瘪嘴摇了摇头,“不过还有一处说不通。小童说卯时孔仪在看书,辰时下楼,朝食结账上楼取钱发现东西丢了,前后三盏茶不到的功夫。
“之后孔仪心急昏倒,小童将人送到医官。照理来说,家主病重他因在旁照看,没有时间回到客栈才是,怎么就回了客栈?还那般确定东西就在我房间呢?”
马文才注意到临近两边的房间的窗户与墙面结合处
都有铁锈腐蚀的痕迹,只消力气稍大一些就能破坏。
他收回目光,单手撑着窗户,翻身进屋,拿起地上的短木棍将窗户支起让月光照进来:“如果说,小童确实在子时看见‘你’了呢?”
“你的意思是如果小童没有说谎,他子时确实看见了个与我容貌身形相似的人?”
王蓝田皱眉,回忆着午时小童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不由觉得好笑,眉头舒展权当笑话同他道来:
“我刚至客栈那小童就冲了出来直指捉贼拿赃,既愤又怒偏生还说不过我。不过听他语气似乎很是确定书箱和钱匣就在我屋里。我察觉不对自不会以搜查的方式自证清白,索性拿官府的名头强压他,将他逼走了。”
说道此处,她又觉察到不对劲之处。
那小童口齿伶俐不假,可王蓝田惯会在辩驳时顾左右而言而,偷换概念,一叶障目,书院里的那人常常都被她绕得糊涂,以至忘了最初争辩的缘由。
反观者小童不仅应答自如,还能不受影响,临到末了还不忘揪住捉贼拿赃搜她房间这一点,若不是她以法相压且气势不输,怕早被看热闹的人搜了房间。
这小童背后……明显有高人指点。
“文才兄,你在药堂可有收获?”王蓝田思忖片刻,将心中所疑说出来,“他会不会是在药堂遇到什么人,那人许了他好处或者威胁了他?”
“药堂……”马文才本不想将药堂之事全盘告知
,不想她竟凭猜就问到了重点,他语气顿了一下,把头转向别处错开她的目光,“大夫说药堂的人太多了,没注意。”
“人多?”
“嗯。孔仪被送过去的时候刚巧城西因争抢地盘,几十人拿刀|棍互斗,打伤打残者有二三十皆被送了过来,场面混乱,谁也注意到他们。”马文才抬手碰了下眉角,解释道,“等医馆众人埋头止血上药包扎完,再回过头来就发现孔仪已经死了。”
“有没有问出死因?”
“大夫说,是死于急症,应是对某种东西过敏而诱发的急症。”
“不是气急攻心?”
“不是。”
“我还真当是嗜书如命,因书丢而魂随去呢。”
这话听起来颇有嘲讽之意,马文才沉声提醒道:“死者为大。”
王蓝田自觉失言,神色一僵,随即闭眼诚心择选几句《地藏经》默默念着。
虽是十四日,但圆月已成型,清冷的光透过窗落在室内,无须点火折也能将屋里看得清楚。
她将屋中的摆设细查一遍,未有发现,看着照进屋里的月光,眸色沉了沉,复折回到窗前,抬手抹了下窗台上薄薄的灰:“既是过敏引发的急症,大夫居然不先抢救,而搁置在一旁?
“既是急症晕厥,小童为何不求医馆大夫先行看病?
“辰时末巳时初到午时,这一个多时辰,小童不陪在主人身边反倒跑回客栈就为了指证我,是不是有些……”
一连提出连串的质疑
,却在此处突然顿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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