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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五石散？”莫琼树灰暗的瞳孔里一阵闪烁，始终低垂的头，亦稍稍抬了起来，&1dquo;我，我哪里还有五石散。”

  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红衣先生！

  这句话几乎已经到了喉头，想要冲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尽量轻描淡写地说道：&1dquo;原来你竟也沾染了五石散。这件事qíng，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可晓得后果？”

  &1dquo;当然晓得。”薛灵芸抚着胸口，故意咳嗽了几声，做出一脸凄苦的表qíng，说道，&1dquo;但若是红衣先生再不出现，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夫人，您能否念在红萱曾救您一命的qíng分上，对我格外施恩？”

  &1dquo;救我一命？”

  &1dquo;是啊。”红萱两眼通红地跪在地上，&1dquo;昭仪这样辛苦，做奴婢的实在不忍心。夫人，您难道忘记了，有一次在冼色湖畔jiao换五石散的时候，夫人险些被毒蛇咬伤，是红萱替夫人挡了灾，那伤口，至今仍在呢。”说着，便撩起裙边，露出小腿上两颗深深的牙印来。

  莫琼树从未扮做红衣先生与人jiao易，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经过，但她也的确没有办法拿出一丁点五石散来，她担心被薛灵芸和红萱识破了，唯有搪塞道：&1dquo;纵然如此，但我如今身在冷宫，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你们且自求多福，另谋他路吧。”

  &1dquo;夫人&he11ip;&he11ip;”

  红萱哭得更厉害了，一只手已然抱住了莫琼树的腿。薛灵芸连忙阻止她，道：&1dquo;算了，既然如此，夜来便不打扰夫人了，红萱，我们走。”故意抬高了语调，毫不客气，就连礼节也不顾了，甩甩袖便风风火火地跨出门去。

  出了旖秀宫。

  两个人的脚步稍稍慢下来。红萱擦gan了方才用力挤出的那一点泪水，道：&1dquo;昭仪，看来莫夫人的确并非红衣先生。”

  薛灵芸淡淡地舒了一口气，叹息道：&1dquo;唉，她为何要冒认呢？”刚才在房内的那些对话不过是薛灵芸试探莫琼树的，她不曾吸食五石散，红萱亦不曾见过红衣先生，就更别说替她挡毒蛇了。可莫琼树却言辞闪烁，对她们捏造的事qíng深信不疑，显然露了破绽。

  第十六章山雨yù来（1）

  自从五石散的jiao易败露，冼色哼的几块人工岩石那椅的fèng隙里，就再没有一只旧木匣。

  红衣先生也不再出现了。

  起初，薛灵芸以为将银两搁在原来的地方，然后暗自埋伏等候，是有可能等来真正的红衣先生的。可事qíng显然并不如她所期望的那样简单。

  银两犹在。

  湖畔连半个可疑的人影都没有。

  薛灵芸思忖了许久，将心一横，便又去了旖秀宫。只是，这次她要见的人并非莫琼树，而是陈尚衣。

  &1dquo;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净知。”这暧昧的诗句，正在洁白的绸绢上渐次展开。那写字的女子收敛了些许骄矜，但仍是惯常的媚态，将杆在手指间轻轻地摩挲半晌，看墨迹稍稍凝固了，便捧着绸绢，走到一名男子的面前，道：&1dquo;你看，我写得怎样？”

  男子随意地瞟了一眼，道：&1dquo;好。”

  大门外便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两个人同时回过脸去。女子面带不屑：&1dquo;是你。”男子则颇为尴尬紧张，作揖道：&1dquo;薛昭仪。”

  薛灵芸皮笑rou不笑，道：&1dquo;没想到苍少将也在这里。”

  苍见优不做声。

  陈尚衣放下手里的绸绢，神态倨傲：&1dquo;莫非薛昭仪是专程来看我如何潦倒落魄，尽失恩宠？不过，据我所知，薛昭仪的处境，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薛灵芸看了一眼苍见优，走到陈尚衣面前，道：&1dquo;我今日来，是有事qíng想请你帮忙。”

  &1dquo;呵，什么？”陈尚衣故意皱起了眉，按着太阳xué，&1dquo;莫非是我的毒瘾又作了，生出幻觉？你薛昭仪竟会有求于我？”

  薛灵芸尽量平心静气地道：&1dquo;我知道莫夫人一向待你不薄，若是有机会替她申冤，须得你出一份力，你做还是不做？”陈尚衣一愣，心想，薛灵芸说得没错，纵然她xingqíng乖张，骄纵自私，但和莫琼树却甚为亲近，对方待她如姐妹，也是这皇宫里难得的能容忍她所作所为的一个人。算正了正脸色，问道：&1dquo;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灵芸道：&1dquo;我几乎可以断定，莫夫人并非真正的红衣先生，虽然我不知道她承担所有的罪责是出于何种原因，但我却想找出真正的红衣先生，弄明白事qíng的始末，也免得莫夫人蒙受不白之冤。”陈尚衣努了努嘴，道：&1dquo;我又能做什么？”

  薛灵芸转过身去，面对着在旁的苍见优，仿佛接下来的话都是说给他听的，但却又不看他，目光懒散地落在墙角的一簇杂糙上：&1dquo;我试官装求购五石散，但红衣先生却始终未有现身，我想，大约是眼下风声正紧，他要更加小心行事。然则宫中的人都知道你是真的染了五石散，若由你出面，放出寻找红衣先生和五石散的消息，必定更为可信，也便减低了他的戒心。一旦他愿意出面jiao易了，那我们便能当场将他擒获。”

  陈尚衣听罢，点点头。

  但写又挑高了眼角，冷哼一声道：&1dquo;我为何要帮你？”薛灵芸莞尔：&1dquo;你不是帮我，是帮莫夫人。”陈尚衣仍然刁难：&1dquo;可宫里的人也都知道我正在戒除五石散。而且——”她看了看苍见优，&1dquo;你不是没有听说那些传闻吧？”

  传闻？

  不过都是有关于她和苍见优之间的暧昧亲密，是不雅的，负面的，甚至是一旦传到帝王的耳朵里就要触怒龙颜的，她怎么竟得意起来，仿佛还要炫耀？薛灵芸微微地低了头，无言以对。这时苍见优上前两步，道：&1dquo;既然是正在戒除，便是没有除尽，死灰复燃亦在qíng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