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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摇了摇头,不由轻嘲:“难!那是个死局。”
话已至此,点到即止。
陆沉和自己的儿子聊天时,喜欢浑水摸鱼,打感情牌。但是当他和苏乔会谈,他便换了一副神情,将苏乔放到了平等的位置,现实的对立面。
他主动退让道:“这里还有第三封文件,不是什么正式遗嘱,也就是告诉咱们,要把国际贸易的公司交给苏展打理。”
苏乔笑道:“您舍得吗?”
陆沉虚与委蛇:“我是小人物,我的想法,不那么重要。”
他悠然自得地站立,刚好与苏乔对视:“我把这两份遗嘱交给你,你就能掌握一些主动权。再往后,帮衬你几个小忙,也是咱们的分内事。”
苏乔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已是波浪滔天。
陆沉继续说:“我从陆明远那里听说,顾宁诚有事找我。你想知道顾宁诚手上有什么吗?这些□□,小乔,我不是不能告诉你。”
苏乔开门见山:“您想让我,用什么跟您换?”
她亮出一些筹码:“如果那个国际贸易公司被曝光了,我爸爸跑不掉,您也跑不掉,为了说通您,我准备了好几年。”
陆沉摆了摆手,不以为然:“能和你爸一起坐牢,咱们都不亏。我实打实地自愿投资,还能让他惹一身腥,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个屁。
苏乔在心里骂脏话。
她觉得陆沉和他的儿子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极为老奸巨猾,一个极为率真正直。
陆沉仿佛洞悉她的想法,立刻提起了陆明远:“陆明远不愿意继承我的生意,他想过的是那种……普普通通的生活。你把他拉进这摊浑水,就没想过,他是个搞艺术的孩子吗?”
苏乔抬眸,反驳道:“你凭什么觉得,一个搞艺术的人不能适应复杂的生活?众生万象,你见过的例子,应该比我更多,陆助理。”
陆沉双手合十。
他复又落座。
半年了,没人再叫过他“陆助理”。他被勾起一部分回忆。
“你爸爸,是个生意人,”陆沉含蓄道,“吃了亏,要补回来的。”
这话比较难懂,但苏乔很快理解。
陆沉的意思是——苏景山的死,可能与她的父亲关联。
被祸害到那个份上,不能恼羞成怒、报仇雪恨么?!
苏乔尽力开脱:“上一代的恩怨,要纠缠到这一辈……我觉得,陆助理,你不是狭隘的人,不会赞同这种观点吧?”
陆沉答非所问:“你和陆明远没有相处几个月,没到生离死别的地步。他一个人生活了十七年,小乔啊,你听叔叔一句劝,你不可能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人有时候,不能高估了自己。”
他忽然站起来,把遗嘱收进抽屉,道:“你怎么换掉了沈助理,我今天没见到她。也是啊,小乔,以你的条件,什么助理找不到,什么小伙子找不到呢?”
陆沉的态度昭然若揭。
他在逼苏乔和陆明远分手——以苏景山的遗嘱、顾宁诚的秘密、和他陆沉的助力作为回馈。
条件太过丰厚了。
陆沉可不单是为了保全儿子。
他这样做,一来可以摘清责任,二来可以退居二线、旁观争斗,而苏乔是站在前端的人,她背负着最大的风险。
陆沉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们来威尼斯的那天,我让袁腾去接你们。上岸的时候,他拿了一把□□,对准了陆明远的脖子,小乔啊,如果他不是我的人,陆明远的坟头草都青了。我儿子城府那么浅,怎么能跟你回国?”
他还说:“苏展是什么货色,你比我更清楚,他手下的人,可没有袁腾的软弱。你要是真的喜欢明远,就为他考虑考虑。更何况,小乔,你的未来加上你的父母,还抵不过一个陆明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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