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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曹琋出面？光是想想，曹启智就头皮发麻。拉赞助的经验教训还历历在目，尽管对方比自己小好几岁，但是，他对曹琋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敬畏。也许是那张脸太像曹燮了，每次看到曹琋对自己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就好像是老祖宗在教育自己。他说：&ldo;我可以。&rdo;他出身曹家，从根本上是不可能撇清关系的，只能从理想上委婉地表达双方的差异。赵远瞩帮他安排了一场采访，经过前段时间的推动，公众对他的好奇心即将抵达顶点，适当地揭开面纱，有助于进一步加深他的公众影响力。在礼貌性地留出时间让曹启智尽情展现自我风采之后，主持人单刀直入地问起他与曹家的关系。曹启智笑道：&ldo;大概是围在一起吃鸳鸯锅的关系。他们吃加了大把香菜的辣锅，我一个人吃清汤锅。&rdo;明星的粉丝、看热闹者、好事者的加入使利利党的支持率大增，与科展党、军益党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各大星球的公开演讲排入日程，因为是新党派的选举，所以演讲的场次并不多，一共是十二场，地点由各大候选人自己选择。这是竞选最重要的环节。星国太大，每年总统精选的投票人数和比例都在不断缩水，对一般的选民来说，像这样的小投票还不如一场球赛或彩票吸引人。所以，必须要确保每一场演讲都是准确有效，能够实现利益最大化的。也就是说，要精准地定位目标市场，确认哪部分的人最容易被打动，从而愿意主动投票给他们。曹启智还兴致勃勃地对曹琋分析着几大星系的优劣，赵远瞩已经将所有的地点都确定下来了。曹启智收到安排，心情不大好：&ldo;赖登星系？那里的选民已经懒得商铺都经营不下去了，你还能指望他们出门为我投票？&rdo;曹琋说：&ldo;餐馆经营不下去，有可能是他们在家里自己做饭吃。服装店经营不下去，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做衣服穿。&rdo;&ldo;……&rdo;曹启智说，&ldo;为了说服我，你就这么欺骗自己？&rdo;曹琋说：&ldo;不是为了说服你，只是为了看你无言以对的样子。&rdo;曹启智：&ldo;……&rdo;程岫从旁边看名单，指着元宝星系金币星的那场比赛说：&ldo;这一场我要去现场。&rdo;曹启智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问：&ldo;船费可以不报销吗？&rdo;曹琋说：&ldo;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rdo;程岫说：&ldo;前一天，黑色王国和火之剑有一场比赛。&rdo;任何从程岫嘴里冒出两次以上的名词都会被曹琋记住：&ldo;黑色王国？袁珂？&rdo;程岫说：&ldo;他的有些打发很新潮，我想近距离研究。&rdo;曹琋单手撑着座椅，人微微凑近：&ldo;多近？&rdo;&ldo;闻不到对方嘴里水蜜桃味的距离……&rdo;程岫控诉，&ldo;你偷吃了我的水蜜桃布丁！&rdo;曹琋不要脸地又往前了一点点：&ldo;要不要吃回来？&rdo;&ldo;咳咳，咳咳咳咳！&rdo;旁边传来煞风景的咳嗽声。曹琋说：&ldo;嗓子疼就去结扎。&rdo;&ldo;……为什么嗓子疼就要去结扎？&rdo;曹启智瞪大眼睛，刚认识曹琋，觉得他深不可测，认识久了，才发现根本是居心叵测，自己一不小心就险遭不测！曹琋说：&ldo;下面都没了，你还关心嗓子？&rdo;曹启智将电脑屏幕送到两人面前：&ldo;关心一下这个。元宝星系是保益党的大本营，这次选举拿到的党派名额就是保益党解散后空出来的，对方不可能会支持我们。&rdo;程岫说：&ldo;一看你就知道没看过替身小说？&rdo;曹启智一脸茫然。程岫说：&ldo;打个比方。你和王震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在十八岁那年，你们终于按捺不住体内奔腾的热情，互相告白了。在一起后，你们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恩恩爱爱，有一天，王震对你说，他考上了中央军校，要离开你了。你哭得天昏地暗也没有留住他决然离去的脚步。你伤心啊，痛苦啊，借酒消愁啊，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和王震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你面前，你又爱上了他。他们又过得甜甜蜜蜜恩恩爱爱。这时候王震突然回来了，你在新欢旧爱中左右摇摆。直到替身离开你，你才知道，原来你早就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他……我故事讲得这么精彩，你不鼓掌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rdo;曹启智说：&ldo;你不用王震这个名字，我们还能继续聊天。&rdo;程岫很好说话：&ldo;那我用叉叉代替王震，圈圈代替替身。保益党就是你的叉叉，其他申请的新政党就是圈圈。没有叉叉的时候虽然辛苦，但是圈圈出现的时候，也可能获得新的幸福。&rdo;曹启智看向曹琋：&ldo;你能听懂吗？&rdo;曹琋说：&ldo;对方是寡妇，他建议你乘虚而入。&rdo;曹启智：&ldo;……&rdo;曹启智重新看电脑屏幕：&ldo;我们再聊一下其他星球吧。&rdo;程岫将头凑过去，开始一个个评价。曹琋坐到一边，拨通张养晦的通讯，让他联系庞鹤园的秘书。秘书很快回过来。曹琋问其他候选人是否递交了演讲计划，秘书传了一份军益党的计划书过来，部分内容被删除了，但是演讲地点还在。曹琋点开计划书，一目十行地看到最后‐‐潘多拉星系，安东尼奥星。接受利利党的聘请以来，赵远瞩一直过得顺风顺水，曹启智虽然经验不足，但是对好的建议都能虚心采纳，配合度很高，比起他以前接触过的一些夜郎自大、夸夸其谈的人要好多了，不过，这份好感在对方回发了一份被修改的演讲计划书后，大打折扣。他气势汹汹地接通了通讯：&ldo;我想你一定是发错了什么东西！&rdo;回答他的是个更年轻好听的声音：&ldo;赵经理你好，我是曹琋。&rdo;约会地点在竞选大本营不远处的一家小咖啡店里，统共七八个座位，曹琋等人占去了一半。程岫原本点了杯卡布奇诺，被曹琋临时换成了香蕉牛奶，愤愤地端起草莓拿破仑，跑去角落默默地抗议游行。赵远瞩说：&ldo;看来你对自己人一点都不民主。&rdo;曹琋波澜不惊地搅拌着咖啡中慢慢溶解的糖：&ldo;赵经理认为小孩子应该喝咖啡？&rdo;&ldo;我会做出一样的决定。&rdo;赵远瞩说，&ldo;你的决定没有错，错就错在，做决定的人只能有一个。&rdo;曹琋说：&ldo;我之前并没有干涉赵经理的任何决定。&rdo;赵远瞩说：&ldo;做人应该有始有终。&rdo;&ldo;我有我的理由。&rdo;&ldo;我不关心！&rdo;赵远瞩手指在桌面上重重地一敲，&ldo;我是竞选经理，走的每一步都有我的考量。我精确地计算过每个步骤所取得的效果，以保证最后大选的胜利！你的任何一个任性天真的举动都可能让我功亏一篑！&rdo;曹琋说：&ldo;那你有没有精确的计算过，万一军益党和科展党联合，你该怎么应对吗？&rdo;&ldo;你在开玩笑。&rdo;一群科学家和一群军人？&ldo;我有内部消息。&rdo;赵远瞩瞳孔微缩，尽管是极短的一瞬间，也显示出内心的震惊，放在桌上的手收回到大腿上，过了会儿，又端起咖啡轻轻地啜了一口：&ldo;谢谢你的消息，我会尽快调整计划。&rdo;曹琋说：&ldo;我们需要更加大胆的进攻，遏制他们最重要选区内的发挥。&rdo;赵远瞩一口气喝完咖啡，留下了两张百元大钞，转身出门了。程岫端着空盘过来，数了数钱，又算了算他们目前的账单，开心地跑到柜台前：&ldo;再来一份草莓拿破仑。&rdo;和赵远瞩合作了这么久，曹启智很清楚他有多固执，听到曹琋居然轻松摆平，内心既有种果然如此的骄傲，又有点自愧不如的伤感。他特意跑到学校向曹琋取经：&ldo;你是怎么看出来科展党和军益党是一伙的？&rdo;曹琋说：&ldo;不要把每句忽悠的话都当真。&rdo;曹启智：&ldo;……&rdo;&ldo;好好准备演讲，有事随时联系。&rdo;曹启智见曹琋边说边往外走，忍不住追上去：&ldo;你去哪里？&rdo;&ldo;勤工俭学。&rdo;&ldo;……我的竞选团队缺人！&rdo;&ldo;高中就进入竞选团队会给人开后门、急功近利的印象，简历不好看。&rdo;曹琋说，&ldo;另外，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不用送。&rdo;曹启智追着他：&ldo;什么工作？在哪里？靠不靠谱？……我开车送你啊？&rdo;曹琋停住脚步：&ldo;先去食堂接程岫。&rdo;曹启智：&ldo;……&rdo;他的这位堂弟真是把现实主义发挥得淋漓尽致。工作地是首都星吉兆开发区的一座办公大楼，楼很新，玻璃干净得可以看清楚天上飘荡的白云。停车场就停着两三辆车。曹琋和程岫下车，曹启智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