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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忍不住了,抱紧他的脖子:&ldo;狼哥哥,别跑了,我难受……&rdo;脸上有汗水流了下来。软绵无力的声音,听得萧琅心都揪了起来。&ldo;阿兰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让伯父给你吃药,吃完药就不疼了。&rdo;他不敢再跑,稳稳地疾走。可舒兰还是难受,她双手撑着他的肩膀,这是要从他身上下去的姿势。萧琅忙弯□子,尽量轻柔地放下她,一转身,就见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往下流,额前的碎发都打湿了,粘在细白的肌肤上,无助又憔悴。这是萧琅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可怜的模样,以前哪怕她哭的再大声再厉害,他都没有如此强烈的心疼害怕过。&ldo;阿兰,你哪里疼?&rdo;他努力镇定地蹲在她身前,扶着她的肩膀问道。舒兰连蹲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肚子疼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搅动似的,她慢慢地坐在地上,顺势想要躺下去,希望躺着会舒服一些,根本没有心思回答萧琅的问题,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萧琅连忙抱住她,声音里带了掩饰不住的颤抖:&ldo;是不是肚子疼?&rdo;舒兰点头,&ldo;狼哥哥,我想躺着,这样子好难受……&rdo;&ldo;别躺了,咱们赶紧回家,回家吃药就不难受了!&rdo;萧琅胸口紧得慌,脑海里闪过前世受伤死去的狼,它们无一不是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响地默默死去,他不想让懒丫头躺下,他怕……舒兰阻住他想抱她起来的手,蹙眉央求:&ldo;先让我躺会儿,一会儿再回家吧?&rdo;她是真的不想动了。萧琅立即脱下外衫铺在地上,跟她一起躺了下去,让她靠在他的肩窝,低头看她的脸:&ldo;这样好点儿了吗?&rdo;&ldo;嗯。&rdo;舒兰轻轻应了一声,在他肩头拱了拱,寻了处最舒服的位置,右手紧紧按着肚子,还是很疼,但比坐着的时候要好受一些。萧琅见她一直捂着肚子,不由把手伸了过去,&ldo;是这儿疼吗?&rdo;不敢用力,只贴着她的手,努力忽视她手上的虚汗和凉意。以前他喜欢夏日她身上清凉的感觉,现在却害怕那种清凉,怕她再也热不起来……他的手又大又热,舒兰情不自禁地反手握住,然后压在自已的肚子上,那股温热隔着薄薄的衣衫传到肌肤上,好像初春的第一缕暖风,驱散了那无法形容的痛意。她笑着抬头,&ldo;狼哥哥,你的手真暖,我舒服多了呢。&rdo;萧琅下巴抵在她头顶的软发上,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低地道:&ldo;那就好,那我一直帮你捂着,要是难受了,你就跟我说一声。&rdo;他不知道自已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抱她起来会让她更难受,可这样躺着,又担心她的伤势加重。如果不是她觉得好受一些了,他怕自已会疯。舒兰轻轻嗯了声,缩在他怀里,因为有他温热的大手,那阵痛意如潮水般散去,她突然有种很疲倦的感觉,伴着他急促有力的心跳,慢慢睡着了。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不知道她已经睡了,她不知道他心里承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山林的风徐徐吹来,拂动她的裙角,落在少年的身上。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一个窝在另一个怀中,好像蜷缩在一起的两只小兽,彼此慰藉。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她枕着的胳膊隐隐发麻,萧琅这才注意到舒兰太过安静了,心中咯噔一下,轻轻将她平放在地上,苍白着脸坐了起来,俯身去看她。小脸已经恢复了红润,浅浅的鼻息拂在他脸上,有些痒。萧琅深深松了口气,睡得这么香,至少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大碍。可当他翻过她的身子,看清她裙子上的一团血迹,一颗心马上又提了起来,再也不敢让她睡下去,&ldo;阿兰,醒醒,醒醒!咱们回家了!&rdo;舒兰睡得正香,被他摇醒很不高兴,嘟着嘴道:&ldo;让我再睡会儿……&rdo;萧琅才不敢让她睡,按了按她的肚子:&ldo;还疼吗?&rdo;舒兰摇头。萧琅便做出要背她的姿势:&ldo;你下面流血了,咱们赶紧回家,一会儿要是你又不舒服了,千万要告诉我!&rdo;她流血了?舒兰不信,低头去扒自已的裤子,结果真看到一片殷红,吓得她慌忙趴到萧琅背上:&ldo;狼哥哥,我为什么会流血啊?那么多,是不是快要死了?&rdo;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下,落在萧琅的脖子上。萧琅身形一顿,紧紧抱着她的腿,大步往回走:&ldo;不会的,你爹一定能帮你治好的!&rdo;秦氏正在院里洗衣服,听到外面的跑步声,好奇地抬头,就见萧琅背着女儿急急地跑了进来,她眉头一皱,这个懒闺女,不会耍赖让萧琅一路背她回来的吧?&ldo;伯母,伯父今天去哪个村子了?阿兰受伤了,我去把他找回来!&rdo;萧琅脚步不停地往屋里跑,边跑边喘气道。秦氏吓了一跳,慌张地站了起来,&ldo;阿兰怎么了?哪里……&rdo;话没说完,瞥见女儿衣裙后面的血迹,一时愣在原地,她的小懒闺女,来葵水了?正想着,萧琅又跑了出来,满头大汗地望着她:&ldo;伯母,伯父到底去哪了?阿兰流了好多……&rdo;这个傻小子!秦氏连忙打断他的话,笑着道:&ldo;没事没事,阿兰没事,看你急的,伯母去看看就行了,不用找你伯父。&rdo;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去了屋子。萧琅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懒丫头都那样了,伯母怎么还能笑出来?是因为她没看见懒丫头裙子上的血吗?就在此时,屋里面传来母女低低的说话声,懒丫头的声音惶恐又害怕,秦氏则是刻意压低了声音。&ldo;娘,我是不是要死了?&rdo;舒兰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忐忑地望着走进屋的娘亲。秦氏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柔柔地看着她:&ldo;傻丫头,什么死呀活的,你这是要长成大姑娘了!&rdo;舒兰顿时瞪大了眼睛:&ldo;啊?可我下面流了好多血,裤子都染红了!&rdo;胸口变鼓是因为要长大,流血也是要长大,好奇怪……秦氏做了个&ldo;嘘&rdo;的手势,声音变得很轻:&ldo;笨,女孩子都这样,你这是第一次来,以后每个月都会流几天呢,唉,你姐姐是十三岁才来的,没想到你这么快!&rdo;说完,忍不住捏了捏舒兰的小鼻子,宠溺地笑道:&ldo;小傻蛋,我的傻闺女也要长大了呦!&rdo;&ldo;疼!娘你又捏我鼻子!&rdo;舒兰不满地嘟起嘴,扭头躲避娘亲的手。那可爱的小摸样,让秦氏忍不住亲了她一口:&ldo;好了好了,不捏了。阿兰,你记住啊,那个不叫血,叫葵水,以后来葵水的时候,不许喝冷水,不许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走,也不许露着肚瓜睡觉,冬天要穿暖暖的,也别乱跑乱跳,否则肚子会疼的!&rdo;舒兰眨了眨眼睛:&ldo;哦,原来是这样啊,刚刚我就肚子疼来着,还是狼哥哥帮我捂肚子,我才不疼了。嘿嘿,娘你不知道,狼哥哥吓坏了呢,他肯定也是以为我要死了,一直背着我往回跑。&rdo;想到萧琅严肃绷紧的侧脸,她就觉得好玩,那个家伙很少会害怕的。秦氏想到萧琅着急的模样,不由笑道:&ldo;你们俩都是傻孩子,不过,阿兰你记住了,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以后就算肚子疼,也不能让阿琅帮你捂,知道吗?&rdo;舒兰很是不解,&ldo;为什么啊?他的手又大又暖,搁在我肚子上可舒服了。&rdo;她刚刚还想着,以后要是肚子疼,就找萧琅帮忙呢。秦氏听了,没有多想,阿琅一向把女儿当亲妹妹看待,女儿要是说肚子疼,他又不知道女孩子的事,肯定会帮她揉肚子的,换成懂事的舒展,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便点着舒兰的额头道:&ldo;因为你是大姑娘了,以后要学会自已照顾自已,阿琅是你哥哥,男女有别,有些事情不方便帮你!&rdo;舒兰想问什么是男女有别,萧琅却突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满脸担忧地看着母女二人:&ldo;伯母,阿兰真的没事吗?刚刚她躺在地上说肚子疼,我吓坏了……&rdo;背着女儿一路跑回来,马不停蹄地要去找丈夫,秦氏知道萧琅是真的吓坏了,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跟他解释,只好搪塞道:&ldo;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快去洗洗脸吧,瞧你满头的汗!&rdo;她也得给女儿准备棉布带了。萧琅眼中全是疑惑,但他还是点点头,又摸了摸舒兰的脑袋,这才出了屋。取水洗脸,清凉的水泼在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他不断重复着捧水泼脸的动作,冲掉脸上额头的汗水,冲掉眼角那来的莫名其妙的咸涩液体,想笑,笑不出来,想哭,没有道理。阿兰,是不是因为我上辈子要吃你,所以这辈子才被你吃的死死的?舍不得你皱眉,舍不得你掉眼泪……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扑向你,与你同归于尽,与你重头开始,但我会从小就对你好,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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