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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再没有人可以护住鲁一弃了,而刀手的行动度又远远快过鲁一弃,这样的度差距表明鲁一弃根本走不到饭棚子那里。
几个刀手已经成半圆形围住鲁一弃了,就像是一群豺狗就要分享柔弱的猎物一样。但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下雨了,下了一场又硬又热的雨,而且有幸沐浴到这种甘霖的只有那些刀手。
刀手的身手都不错,他们不愿意被这样的烫雨淋到,于是都挥刀格挡。一时间到处火星飞溅,焦臭漫溢。
落下的雨点是一大堆烧红了的铁器,有凿子、刀子、铲子、刨子,这些雨点虽然不是很多,却够大也够烫,刀手们虽然格挡有招,但是格挡之后,这些铁器上又会再射出许多的火星,于是免不了还是出现头衣服烧焦,脸面脖子遍布燎泡的结果。
刀手们是被这些滚烫的雨点阻了阻,但是他们却没有退,雨点一过,他们以更快的度冲了上来。
于是第二场雨来临了,这些不只是烫雨,根本就是火雨了,下来的都是燃烧着的火炭。雨点更密,更加难以格挡,而且这些火炭一碰就碎,化作无数火苗飞落而下,沾身即着。
这样一番火雨下来,那些刀手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好受了,有几个人的身上顿时便着了起来。这些刀手看来都是久走江湖的,他们身上一着,马上便前扑滚地,这样可以将身上的火苗压灭,而且他们滚地的区域还能避让落在地上的那些火炭,应变的能力真的极好。
本来这样一阵火雨的阻挡应该可以让鲁一弃有时间从容奔逃到饭棚子,但是偏偏有两个赶在最前面的刀手避过了这场火雨,他们本就靠前,第一次遭受袭击阻挡后又加快了度,所以他们虽然也在火雨的袭击范围中,但是只是低头纵步,挥臂遮面便躲了过去。
鲁一弃来到饭棚子前面时,他已经能听到后刀手所持侍卫刀晃动的声音。他看到那两阵雨从自己头顶飞过的情形,但是他没想到刀手还是这么快就又接近了自己。
看来那些雨起到的作用没有预料中那样大,但是这两场雨不止是起到阻拦刀手的作用,他还起到启的作用。是它们提醒鲁一弃不要一味想着自己的枪,应该找到更多有效的武器,一个混迹江湖的老手,可以将任何东西都变成杀人的武器。于是他看到饭棚子前面的台子上搁着的一锅油汤,那是送给买馍馍的人就着吃馍馍的油汤。那汤不冒热气,但这不意味着汤不烫,北方人喜欢用厚厚的油面封住汤面保温。
鲁一弃的手搭住锅耳,就往身后甩出,他没有抓牢锅耳,因为他知道那锅的温度也不会低。
身后一下子没了侍卫刀晃动的声音,不是刀不晃了,而是因为惨叫声和铁锅的破裂声将刀的晃动声遮掩了。
虽然背后惨叫对与鲁一弃来说多少有点成就感,但是他连一个回头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再次感觉到杀气的逼近,后面那一群从火雨中冲过来的刀手再次快逼近了鲁一弃。
鲁一弃刚踏进饭棚子,那棚子就变成了两片破布,就像对蝶翼迎空飞扬起来。追击的刀手想法是极快的,身形是极快的,手中的刀也是极快的,布棚在他们的手中一分为二,这样鲁一弃只有暴露在众多的刀手眼中,棚子能遮掩的一切也都暴露在刀手的眼中。
最前面的一个刀手的刀尖已经快抵到鲁一弃的后背心了,而鲁一弃距离他包裹了步枪的长布包还有几步距离,其实就算他已经将那长布包拿在手上也没用,他现在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刀尖进入到鲁一弃的体内应该是轻松的,因为刀手的度快、力道大、刀锋利。但是那刀手竟然放弃了比举手之劳还容易得到的成功,嘎然止住自己的身形,并快地往后连退两步。这也就是江湖经验极其丰富的刀手才能做到这点,他们的快攻击是不会尽全力的,这样可以保证身形的进退自如。这要是个没经验的刀手,就算功力再高上几筹,他们的追击都不可能这样一下子就止住,至少要继续往前冲出一到半步才可以停住。
刀手停住并往后退步,是因为他的身前突然横出一根钢钎,一根一丈多长的钢钎,而且是一根烧得通红通红的钢钎。刀手的身形在这钢钎前稍稍一顿,就闻到自己衣服棉布出的焦臭味。
后面的刀手也现了钢钎,于是腾身而起,这是要从烧红的钢钎上越过去。于是钢钎挥起了一个扇形,就像打开了一面通红的摺扇一般。腾起的刀手知道自己钻不过这样一个摺扇的间隙,于是将手中刀在这扇形上一撞,硬生生将自己身形落了下来。这次是真的闻到了焦臭味,刀与钢钎撞击出的火星洒在了刀手的头上身上。刀手迅后退,手中刀连续几个缠头裹脑的招式,这样既可以护住自己不被继续攻击,又可以将头上和身上的火星拂去或拍灭。
烧得通红的钢钎再次挥舞而起,这次挥舞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因为那些刀手迅改变扑击的途径,他们放弃了从正面攻击,而是迂回到两侧同时袭杀过来。钢钎挥舞成的半圆基本可以将鲁一弃保护在中间,刀手们的这次扑击又告无功。
但是,鲁一弃他们这次面对的是一群经验丰富的刀手,他们是会找一切可能的机会来达到袭杀目的的刀手。
挥舞的钢钎不可能一直横撑在空中,特别是在挥舞成巨大半圆以后,这样一个火红的半圆是单臂抡出来的,因为抡钢钎的人覆盖的范围大一些,对鲁一弃的保护多一些。其后暴露的缺陷也是严重的,这样单臂抡起的钢钎却无法单臂持住,钢钎太重。半圆的距离到了,钢钎头也就跌挂在地面了,无法连续往复地挥舞。
两个刀手已经预知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在钢钎才往下一垂,马上腾身跃起,一个扑向鲁一弃,一个扑向挥舞钢钎的人。
扑向鲁一弃的人很快就后悔了,他面对了一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武器,那是一个长形的布包,象是匹扯断得差不多的布。有江湖经验的人不怕面对刀枪斧钺,他们就害怕面对从没见过的武器,因为那会让他不知道如何去应付。
刀手还没来得及在思维中做出决定,到底是退还是进,他已经一个倒栽摔落在地。鲁一弃没有留情,一枪击中了刀手的眉心。
枪用布包裹着,所以拉不开枪桩,拉不开枪栓,鲁一弃便无法继续他的第二次射击。他只能拿起另一支用布包裹的枪,瞄准又一个从侧面冲刺而来的刀手开枪了。
依旧是一枪正中眉心,刀手倒下死去的动作很是好看,一个侧身的小翻,就如同戏台上老生摔跤的动作。鲁一弃这支枪也拉不开枪栓,于是,打了两枪后的鲁一弃手中现在如同是拿的一根烧火棍,不再具备夺取别人性命的威力。
烧红的钢钎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红亮了,但是谁都知道它的温度并没有低多少。拿钢钎的人再次将钢钎挥舞起来,而且挥舞得不再停止,他抓住钢钎的一端,绕着头顶挥舞成圈。但这次挥舞不再是为鲁一弃阻挡刀手,而是为自己能够活命。至少有七到八个刀手将他围在中央,他这样的挥舞可以保证刀手们无法靠近自己。
刀手们靠近不了那个红色钢钎舞成的圈,却可以靠近鲁一弃。又有两个刀手绕过钢钎的圈,向鲁一弃包绕过来。
鲁一弃提着枪往东面快移动,他只有往东面移动,因为西面有铁匠倒下的火炉子和满地的火炭、火苗,他知道自己无法从那里准确纵跃过去。
本来一弃打算赶在包抄的刀手前面,跑到东面的原木堆那里,然后利用堆得像小山似的原木堆再和刀手们拖延些时间。但他还是慢了,东面包抄的刀手与鲁一弃正好打个照面。这种情形下鲁一弃没有任何技击招法,他只是对着刀手扔出手中的步枪。刀手对这轻飘飘扔过来的长布包依旧是非常小心的,他没有接,也没有用刀磕挡,只是一个矮身让了过去。让过的刀手没有停住身形的前移,就连度都没有减缓一点,一挺手中侍卫刀,对着鲁一弃的前胸就斜刺了过来。
鲁一弃正在奔逃,他没有能力将身形突然变换过来,身体斜向往刀手的刀尖上撞了上去。
这样一个情形鲁一弃没有任何能力躲避。但是他有人的感觉,他可以看清极其快移动的物体,包括此时刺来的刀尖。于是他在身体距离刀尖还有一段距离,并且预算到自己肯定会撞上刀尖的时候,他伸出了左手,预先在一个刀尖肯定会途经的点上等到刀尖,用手指捏住了那刀尖。
鲁一弃捏住了刀尖,但他的手指力量无法阻止侍卫刀的进程,他可以做的是凭借左手在刀上借到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再往前冲撞过去。
刀手手中的刀没有刺中鲁一弃,因为借助刀上的力量,鲁一弃停住了身形,并且快往后退步,保持着身体和刀尖的距离。刀手是有无数次实战经验的刀手,所以他在继续前刺的同时,翻转刀身,将刀刃转向九十度,然后再闪电般恢复原状,接着再翻转,再恢复。如此重复,鲁一弃捏住刀尖的手指只跟了翻转了一个半就再也跟不上了,只能将手撤回,因为跟不上刀刃翻转,就意味着手指会被刀刃切落。
侍卫刀翻转着,就如同一支旋转的钻子,往鲁一弃腹部钻刺过来。鲁一弃后退的脚步远远比不上刀手前冲的脚步,眼见着明亮得刺目的刀尖被腹部的棉衣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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