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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有些混沌。
五年前她才十九岁,空有一腔热血,还没看透这世间的本质,沉浸在即将嫁给沈屹的喜悦,和寻到一方庇护的庆幸里。
如果那时,她就懂得山鸟与鱼终究不同路的道理,知道沈屹有放在心尖上的人,她一定会拒绝沈荣生,离他远远的。
那么,后来的那些妄念也不会滋生……
谢黛宁坐在等候区,直到南知晚打电话给她。
抬手抹了下湿意斑驳的脸,谢黛宁对着手机屏幕笑了笑,在脸颊上掐了两下,匆匆回到急诊室。
南知晚的手包得像白色粽子。
谢黛宁打起精神和她打趣了两句,拿起医生开的处方,两人下楼去药房取药。
取完药,两人走去停车场。
上车的时候,谢黛宁余光扫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他俩并肩站在医院大门口,女人温柔地拍着男人肩膀。
这一幕,对她来说终究刺眼。
她低头钻进车里,轻轻阖上眼睛,掩去眼底的一片潮汐,等她侧头看向窗外,女人浅浅笑着,上了黑色库里南的副驾驶位。
那个位置,似一座高山,她做了沈屹五年的妻子,连那辆车都没碰到过,可对有些人而言,只需轻轻一个抬脚。
……
谢黛宁夜宿在南知晚家里,两人挤在一张床上。
南知晚的头轻轻拱在她怀里,她沉默着。
谢黛宁手指摸过去,摸到她一脸的泪水。
“别哭了,等过几个月,你会庆幸,离开这人是你的幸运,他不是良配,不是你的靖哥哥。”
“嗯,知道!我就是哭我逝去的青春。”
“崔莺莺爱上了张生,两人私订终身,张生赴京赶考,高中后回来娶莺莺,两人洞房花烛,这是舞台上的故事。
现实里,张生娶了当朝大员的千金,崔莺莺流落去挖野菜。”
谢黛宁紧紧搂住南知晚,温热的液体流进她自己的臂弯。
“呵!你说你,明明唱大青衣的料,却窝在充满铜臭味的时光集团里,做个小小助理。”
“也没什么不好,没人骚扰,不用担惊受怕,只是……”平静的生活就要打破了,既然有人找过来,就不会再有平静的日子。
那场车祸,是挑衅?是警告?是搞心态?还是……
她静静等着他们再出现,他们却悄无声息了。
“你那个妈也真是的,自己不爱唱戏,还不让你唱。”
谢黛宁眼神冷了几分:“唱戏能赚几个钱?哪有卖进豪门轻松啊!”
“真心疼你,外婆要是还在就好了。”
谢黛宁抽了两下鼻子,再说话就有点鼻塞。
南知晚也摸了摸她的脸,抬头一瞬不瞬看着她。
“哭了?”
“想我小舅舅了。”
“不是清明才回去过。”
“又想了。”
“抽周末回去啊,要是我有空,就和你一块回明城,蹄花汤,酸辣粉,串串香,火锅,啧啧啧,太好吃了。”
谢黛宁长叹一声:“晚晚,明城的老房子可能真要拆了。”
“好啊,这次你小舅舅不想来雁城也得来了。”
雁城吗……
不一定非要落脚在雁城。
先来雁城把小舅舅的腿治好,然后寻到另外一个城市。
那里没有沈家,没有谢家,没有谢隽,没有苏颜,没有纪悠染,也没有……沈屹。
他们四个,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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