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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人心（第1页）

回到周天院内，方才一场短促而又出乎意料的交锋也有了出乎意料的反响

先前擂台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

至于为何？

一个无名之辈在众目睽睽之下力挫江湖豪门大派的核心弟子。

对于习武之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振奋人心的事情吗？

虽说「凌云阁无平庸之辈」这个江湖常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晓，但纵使个人天赋再高，总会因入阁前所处的门派亦有差距。

且不说寻常江湖势力较之各大武林豪门的武学积累宛如云泥之别，哪怕是比财力都难以望其项背。

能拜入大门派的弟子自身家境不说是大富大贵，至少日常的吃穿用度是无需忧心。

在完成每日的功课后就能够投入武学，其中核心弟子甚至在入门的那一刻起便全身心地将精力放在武学上。

可如今大同朝这世道，一些小门小派本身并不富裕，大多都需要弟子作为劳力来供养门派。其中的底层弟子说得好听一些叫拜师学艺，往难听了说，那就是在门派手下讨口饭吃而已。

而门派为了手下的人能撑起场面，顺便再学两招不入流的功夫而已。哪怕是核心弟子，为了师门的存续，也不得早早为门派出力。

这一道名为“世俗”的鸿沟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凭借着天赋和机遇将其填平。

但就在刚才，胡往之那一刀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

就是在这白鹿城，凌云阁提供了一个弥补这个差距的绝佳环境。

往后三年修业的全身心投入修行，等到出师之日，不说越，至少也能极大的缩小甚至抹平与那些大派弟子的差距，况且还不算期间个人自身的机遇。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正视差距，确立好往后的目标。

所以今日的每一个人从踏入擂台的那一刻起，挑战的并非是对手，是自己。

从药庐归来，重新回到擂台外观战的胡往之见到这样的气氛也是颇感讶异。

胡往之找到原先的座位坐下后，低声问道：“师姐，情况如何了？”

“已经打了好几轮了，虽然都没啥门道，但气氛烘托得倒是不错。至少没再像刚开始那样，一个个装模做样地放不开手脚。”

有乐子看，沈怜心心中自然欢愉，不过一旁的寻建若却像只没什么精神的兔子耷拉了着脸，看着擂台上那一个个不见红不下台的架势，明天自己估计都得被拉到药庐里当苦力。

回忆起自己还在药庐当学徒那会儿......

啧啧，那日子过的，就像个被赶的僵尸一样，根本不是人过的。

不过此时可没有人会在意他这位师兄的感受。

......

擂台上，宁霖声已经第三次将「坤门」的挑战者手中的长棍劈断，如此夸张的战绩也使得场外嘘声一片。

枪棍对上刀剑，天生就有优势。

不算气劲加持，单论招式的情况下，什么刀剑进枪也就是一些门外汉嘴里的谈资，反正被捅成筛子的也不是那些张嘴吹牛的人。

「一寸长一寸强」，哪怕是江湖上的泰斗人物也无法否认，在军中更是将这一点挥到淋漓尽致。

刀不如枪，枪不如弓，弓不如弩。

最好是碰都不让敌人碰到。

而占了如此优势，「坤门」众人敌不过宁霖声手中的雁翎刀已是非常丢人了。

更何况「坤门」之中的弟子佛寺，军户出身占了多数，如今却被他们眼中的一介「女流之辈」力压三场，压力可想而知。

“这位宁姑娘下手还真狠，胡兄你说「霹雳堂」的弟子不会都是这脾性吧？”万千问道。

胡往之挠了挠头，想想近日来在「离门」的经历，宁霖声除了经常找门中的其他弟子对练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没吧，我感觉宁姑娘挺好相处的。”

寻建若对人不感兴趣，只是对着「霹雳堂」的内功评价了一番。

“宁师妹天赋不俗，往之刚刚用过的招式，她看过一遍就能用个八九不离十。不过「霹雳堂」入门的内功心法还是太过粗犷了。这类心法运气方式狂放，收放用度极难把握，本就不太适合连战，眼下她能连战三场体力也该是极限了。下一场，「坤门」那边怕是要上底牌了，再不扳回点颜面，回去也不好和崔老交代。”

当所有人都期待下一场「坤门」要上谁的时候，擂台下结结巴巴地传来两个生涩的字。

“请赐......教！”

众人瞩目之下，一个小沙弥拎着一根比他人还高了半个身子的长棍扒着擂台的边缘爬了上去。

而观战的人群中不知从何处传出了不满的声音。

“小秃驴！你们出家人上场都不用先报法号的吗？”

“得了吧，就这，怕是毛都还没长齐吧！”

三三两两地粗鄙之语听得众人有些难受，胡往之正欲起身寻人，寻建若却是按住了他的肩膀。

“干嘛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