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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名誉与财富（第1页）

第二十四章名誉与财富

飞船里播放着音乐，机器人术贰埋着头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随着摩擦稍稍晃动，像是睡着了一样。但他不需要睡觉，只是沉默。

慢慢开始减速，术贰扶着座椅扶手慢慢站起身子。他敲了敲显示屏，指着自己的脸说：“我是生命。”

他清理了储存时间过长的食物。没有人，这些食物也换不出去，只能等待着它们慢慢失去价值。

术贰像往常一样，趴在窗边，看着那些奇异的光线，试图重拾审美能力，可是失败了。现在的他只得出了星际尘埃的大概体积的结论，而不能感受到“它好美”。

于是术贰去了不常去的一个舱，这里有一面白墙，一个投影仪，没有其他东西。

他打开了投影仪，坐在宽敞的舱室里。他看着过去的影像，还有曾经做的梦。

“我没失去情绪。情绪是血肉创造出来的，只是我的身体对情绪没有了反应。”术贰自言自语道。

飞船外的陌生星系中只检测到了一个有生命的行星。

术贰落在了那颗行星上，这里下雪了。在众多人造坐标的天体中，有这种自然现象的真是不多。

他一脚一脚踩出声音，留下足迹。一个光着膀子的人站在雪里，关节冻得红红的。

“这里零下八摄氏度，你能忍受？”术贰走近他问。

“还好，习惯了。你在找什么东西吗？”光着膀子的人问。

术贰转了转头问：“我是生命吗？”

“你……其实你心里清楚。你可以去观察植物，甚至可以去观察病毒。”

术贰点了点头说：“人类了解透彻这些事情后，反而对生命的概念更不清楚了。”

光着膀子的人正在用雪堆某种东西。他嘴里冒出大量白雾，他堆了一个小丘，抱起之前滚好的大雪球要放上去。雪球放在了小丘上，光着膀子的人看着雪球，用鼻子蹭了蹭。

突然小丘崩裂了，雪球从上面滚了下来，落在地上，裂成了几大块。

他们沉默地看着碎块，表情像周边寒冷的环境一样。

光着膀子的人走到碎块前，猛地一发力，踢碎了大的碎块，雪花飞溅起来。他滑倒在地上，龇着牙，抱着脚踝。

术贰挥起他的人造合金肌肉纤维手臂。在雪和雾中，看不清他的出拳。他击碎了另一块雪块。

术贰扶起了那个人。

“你和我差不多，机器人。”他说。于是他捡起一个小雪块砸在术贰的身上，露出了笑容。

术贰也一样，轻轻地丢了一个雪块到他身上。光着膀子的人笑着，嘴唇裂了口子。他跑到小丘后面蹲下，向术贰扔雪球。

术贰抱着头，跑来跑去，时不时还击。

他们不知道打了多长时间雪仗。术贰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为了感谢，术贰把一些保存完好的食物给了光着膀子的人。

这里是只有废土和生命力顽强的植物的荒凉而寒冷的地方，但术贰却有一种不想离开的情绪，寒冷的地方总是会出现一丝“温暖”。

“像你一样，即使一无所有了，只要快乐，人生就美好吗？”术贰问。

光膀子的人看着地面轻笑一声。

然后光着膀子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犹豫地、颤抖地摇了摇头。“走吧，你还有事儿要做。”他说完转身就走，头顶上冒着白雾。

术贰向着飞船走去。

快乐很短暂。雪试图擦净术贰的脚底，但当他回到飞船上时，脚下还是有污泥。

身上的水沾湿了驾驶座，地上留下脏脚印。飞船升空后，术贰顺着窗户往下看。

术贰盼着看到光着膀子的人像之前黑衣女孩儿一样招手，但在白茫茫之中竟然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刚才的问题真傻……快乐这种情绪不是也很难得吗？至少对于我来说是。”术贰开始厌恶孤独了，却又不习惯有人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