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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三人来到海滨湿地红树林。这里虽然全天开放,但晚上的人流量明显不如白天,再加上酒店放出了“近来海边有鲨鱼出没”的消息,到了这个时间,海岸线上空旷萧瑟,渺无人迹。
雪枫来到岸边,掏出一把绿豆,以天女散花之势,抛入脚下的海水中。
她向前走了几步,换个位置刚想继续,谁知后面一位骑电动单车的巡警大叔抄起了喇叭:“那位游客,爱护环境人人有责,请不要向海中倾倒垃圾!”
雪枫皱了皱眉,一小撮新鲜的黑豆捏在手中,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我们没丢垃圾,我们在喂鸟。”钟浩然随机应变,企图蒙混过关。
“年轻人,欺负我老眼昏花吗?黑灯瞎火的喂什么鸟?鸟早就回家啦!”巡警大叔愤愤不平,骑着单车跟在三个年轻人身后,警告道:“不许再丢垃圾了啊,我看着你们呢!”
“他盯上我们了。”雪枫好无语。
“让我试试。”宁致远说着,一只手揽过钟浩然的肩膀,另一只手从雪枫手心里抠出一粒豆子,拇指和中指齐齐发力。伴随着微不可觉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豆子入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好厉害,堪比武侠里的弹指神通!雪枫用余光向后扫了一眼,巡警大叔毫无察觉,顿时肃然起敬,对宁致远竖起大拇指。
男人谦虚地笑了笑,用同样的方法将剩下的豆子弹入海水中。
巡警大叔猫腰蹬着车,左顾右盼看了个寂寞。他在后面跟了一路,就见那两男一女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个搂着另一个,三颗脑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巡警大叔发觉自己的头顶正在发光,并且有越来越亮的趋势,他还不想这么快就闪瞎自己的钛合金狗眼,于是转了个弯,绝尘而去。
“终于走了。”雪枫长出一口气。豆子全部撒完,就看它们什么时候遇到目标了。
夜晚的大海又是另一番景色,褪去了白天的温和伪装,变得阴森可怖。海浪波涛汹涌,如同一只嘶吼的黑色野兽,猛烈地撞击着海岸。咸湿的海风吹过,雪枫捻了捻手指,指尖格外湿润,不知不觉间,空气中的水汽已经过饱和。她试着打了个响指,米粒大小的赤色火焰燃起又熄灭,她不得不接受现实,自己的红莲业火恐怕要暂时封印了。
雪枫停下脚步,在二人面前站定,“这次的妖怪对我有属性克制,所以战斗可能会持续得久一些。记住,一会儿不要离我太远,也不要靠得太近。”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钟浩然率先发问:“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那是什么样的距离?”
“最安全的距离。”雪枫认真地回答。
钟浩然今晚穿得像个西部牛仔,听完笑道:“没问题honey,我一定守护好你的后方,做你最可靠的火力支援。”说着他拍了拍身上的战术背心,让对方看自己插在两肋枪套里的沙漠之鹰和缠满腰间的弹夹。
男性巫族虽然没有法力,无法降妖除魔,肉体却比人类强悍许多,完全可以通过后天锻炼提高自己的战术与体能。雪枫见表哥已准备充分,便放下心来,转而看向轻装上阵的宁致远,从口袋中拿出一卷捆妖绳递给对方,“现在授予你使用法器的权限。”
宁致远望着那捆红绳,看上去有些为难。此时他和钟浩然体内都含着妻主的雨露,算是隶属于驱魔师的眷属,可以使用她们的法器,但自己实在不擅长用这个。他委婉地解释着:“抱歉……我比较习惯用金属打造的武器,绳子的手感太轻了。”
雪枫收回捆妖绳,不动声色地问:“具体什么类型?举个例子。”
“剑类。”宁致远诚恳地回答,“我练过太极,对传统武术略知一二。”
雪枫转了转眼睛,略作思索,来到树下一盏路灯前站定。以她多年从事建筑行业的经验,一眼便看出灯杆的材质是国标优质q235标准钢。钢铁,那可是打造兵器的上好原材料,而高温火焰则是将金属锻造为兵器的最佳工具。偏偏她是个火系法师,虽然在这潮湿的空气中无法发挥威力,以金属为媒介却不成问题。
她回忆着老宅那柄镇宅宝剑的样子,左手虚握灯杆,右手结印,脚下闪现出五芒星炼金法阵。微光明灭之后,路灯的金属外壳不见了踪迹,一柄寒光逼人、通体刻有蟠螭纹浮雕的八面汉剑出现在女孩手中。
“给。”雪枫举起那柄火速炼成的武器,递了过去。
宁致远双手接过,顿时眼睛一亮,“这是……赤霄剑?”
“假的,最多能维持半个时辰。”雪枫望着远方的海平面,突然心中微动,警觉地绷紧神经,“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披甲胄的士兵破水而出,重重摔在岸上,化为一粒黄豆,裂成两半。
海风中传来一股恼人的腥臭,有什么东西浮出了水面,散发出海鲜腐烂的味道。月光描摹出那个生物的轮廓,看上去犹如一只人形蛤蟆,光头鸡胸,绿色的皮肤布满鳞片和粘液,口裂开到耳根,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着鲨鱼般的利齿。
这是什么变异的海洋生物?貌似跟组织内部刊物中拍摄的河童图片不太一样哦。雪枫没看明白,一手转着烟杆,另一手摸出符箓,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静静观察那怪物。
河童登陆后转了转凸出的眼球,,今天则有所不同。台下坐着的都是驱魔师家族的贵妇淑女,可不比他们这些吃惯了重口味的抠脚大汉。为了避免这几只娇嫩的屁股提前破裂扫了主人们的兴致,只能在防御措施上下功夫,一定要让它们兵不血刃,顺利挨过前四关。
涂了油脂的双丘晶莹透亮,里里外外散发着柔光。刑官们换上戒尺,开始了,最后由工作人员统计票数,从而定下哪名罪奴最终得以赦免。
雪枫扫了一眼代表3号罪奴的黄色花笺,那上面空空如也,竟是一票都没争取到。这也难怪,尹怀信的表现确实沉闷无趣,没有哪位主人喜欢用热脸贴冷屁股,她自己也一样。票数最多的是2号罪奴,淡紫色的花笺上印了五十几朵小红花,在四人之中遥遥领先。而那个男孩之所以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恰恰因为他的表现着实出色,换尿布式打法+双穴潮吹+绝活叫床,折腾得别提有多卖力了。由此可见,若想有所收获就要预先付出努力,2号脱颖而出实属必然,那是人家应得的奖赏。
“两位小姐,请问有支持的人选么?”白衣侍者微微躬身,礼貌地询问。
“3号。”闺蜜毫不犹豫地在黄色花笺上盖章。
“我也选3号。”雪枫让闺蜜帮自己盖上花印,随即摘下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放在侍者端着的托盘里,淡淡地说道,“顺便把这个给他。”
白衣侍者望着上面代表陆家的“五凤朝阳”家纹,瞬间瞳孔剧震,双腿发软。这个扳指的分量太重了,与那些轻飘飘的花笺放在一起,实在太过违和。侍者被这突发事件搞得惊慌错愕,大气都不敢喘,情急之下只能张口结舌,不断地重复着:“这……这……”
“别墨迹了,你们懂我的意思,自己看着办。”陆少主不耐烦地挥挥手,将人打发了。祖母若知道她把家主信物用在这种场合,搞不好要气得心脏病发作,这都什么事啊?真是造孽!
魏氏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谢少主!谢少主!今日之恩,我等父子无以为报,毕生愿为少主肝脑涂地,衔环结草以效犬马之劳。”
“平身吧。”雪枫揉了揉太阳穴,善意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你最好尽快离开。”
“少主所言极是。魏叔叔,你是瞒着母亲出来的,被人发现就不好了。”闺蜜忙将人扶起来,好言劝慰,“这里交给我,你且放心去吧。”
魏氏连声称是,千恩万谢地走了。他本就是陆家家奴,自然知晓这枚扳指背后的意义。五凤朝阳一出,驱协必要卖陆家一分薄面,而身为主办方之一的尹家马上就会收到消息,那么他儿子的终身大事也就有着落了。只可惜他前半生都在京城长房老太太家侍奉,未曾有幸见过这位关东本家的少主,他身份低微不敢肖想过多,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哪怕给少主做个侍奴,也是不委屈的。
闺蜜见尘埃落定,冲上来给了她一个熊抱,“亲爱的,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雪枫拍拍闺蜜的肩膀,暗自叹了口气。其实作为特权阶级,就算她今天想要强行篡改投票结果,也未必不可。只不过那样对于努力为自己争取的2号来说,实在有失公允。既然她不能破坏比赛的公平性,那便用未来的家主之名救个人吧,相信主办方碍于陆家的权势,也不敢太过为难那个男人。
“他儿子的底细,我已经打探清楚了。”方君彦认真地说道,“尹怀信,27岁,医学博士,目前在市中心一家三甲医院工作,主攻心血管内科。妻主慧眼识珠,此人作风严谨,有上进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是个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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