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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没有给他反应,大海不会给他反应。宋持风的心在这一刻仿佛也成了溅不起水花的小石子,在大海中一点儿点儿地下沉,胸腔顷刻间便被咸涩的海水灌满。这里是庆城的顶端,脚下就是他庞大的商业帝国,他却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嗯。”
忽然,被他攥在掌心里的手微微一动,就像一个小小的气泡撞在了他下坠的心上。那一点儿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将他的心轻轻地往上一抬,便在水中碎裂,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那颗被她拨弄的小石子,却因那一点儿力量,停止了下落。水流缓慢而轻柔地划过他的心——那颗小石子,让它悬在海水中不安地浮动。
“我觉得你的想法比我的那个遛鸟、听戏、打麻将的要好。”下一秒,女孩子轻轻地回握住他的手。她回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双眸璨若星河:“挺好的。不用文艺复兴了,宋持风。”
谁说大海不会给他回应?大海听见了他的声音,回应了他。
当前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宋持风在三点二十分有一个会议,办公室门口的何秘书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先提醒一下老板,让老板准备把手边的工作先告一段落。
何秘书走过去敲了敲门,隔着门唤了一声:“宋总。”
一般这个时候宋持风都会直接接一句“进来”,何秘书已经训练有素地握住门把,就等“进来”二字一出,立刻推门而入。但那令何秘书熟悉的两个字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什么事?”,语气里略带不耐烦。
何秘书跟在宋持风身边也有四五年了,立刻意识到老板应该并不希望自己在这一刻推门而入,随即收回了手,原本准备好的问题也自动被替换成:“三点二十分的会议需要延后吗?”
办公室里,宁馥已经被宋持风推到了办公桌上。他的电脑显示器就在旁边,两旁是成摞的文件。这一刻,它们成了宋持风的帮凶,帮他把她牢牢地禁锢在他身下这一小块的地方。她脑后盘起来的发已经微微松散,却还勉强能固定在原位。
“推到明天吧,后面也不要再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宁馥听见门外的秘书那一声顺从的“好的”时,不自觉地便脑补出一些失望与无奈的意思。宁馥又用那种看着昏庸君王的眼神看着宋持风,只不过上一次没有说的话,这一次终于能不加掩饰地说出来:“你好像古时候的那种昏君。”
宋持风笑了一声,没接话。不知过了多久,宁馥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声音微哑,听着格外娇气:“宋先生,你适可而止好不好?我连腰都疼了。”她的言外之意相当简单——让一个舞蹈演员腰开始疼,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有多过分吧!
宋持风总算低笑着松开了手,又在她的脸上啄了一口:“待会儿给你揉揉。”
他这里除了办公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室,里面有一张床,还有一间独立卫浴室,恐怕是为了方便彻夜加班后小睡一会儿才准备的。宁馥之前不是没听曲总监她们提过,宋持风刚开始接手宋氏的时候,宋氏留下了不少烂摊子。坐上现在的这个位置之后,宋持风大刀阔斧地做了不少改革,宋氏的市值才能在这几年内又一次腾飞。而这一切,当然不可能是他在优哉游哉的状态中完成的。
“我刚才让人去买了蛋糕。你坐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蛋糕。”宋持风细心地将她的小挎包也拿了进来,便转身出去拿蛋糕了。
宁馥点开微信,就看到通讯录那里多出一个红色的“1”。她随手点开看了一眼,就看是一个顶着默认头像的陌生号发来的好友申请:“宁宁,我们都被骗了!宋持风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时。”
能说这种话,还叫这个名字的,除了时慈,宁馥想不出第二个人。显然这是时慈的小号,他之前的微信号早就被她拉进黑名单了。
自从上次在工作室里打完那一架,宁馥就再也没见过时慈。他就像是忽然被打醒了,没有再来过工作室。宁馥听林诗筠、马慧欣以及其他女同学说,她们也没有再接到过他的微信消息。
宁馥本来想着他就这样清醒了也好,毕竟他们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是因为时慈的人品有什么问题,追根究底还是两个人、两个家庭不合适的原因更多。她也希望时慈能尽快放下,重新出发,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从这件事情中吸取一些经验和教训,以后找一个更适合他也适合他们家的女孩儿。但看到这条好友申请,她只觉得时慈好像给了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希望一记耳光。他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依旧在把责任往别人的身上推,依旧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问题,都是别人的问题。
她觉得这事儿是真的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又是质问纠缠,又是围追堵截,最后还打架进了一次派出所,好像他打定主意要把她心里的最后那点儿美好的回忆都消磨干净似的。
这一刻,看着时慈的微信,宁馥完全不想去问宋持风做了什么,甚至就连听时慈说话的欲望也提不起来。她连拒绝好友申请都懒得做,直接把时慈的小号也拉进了黑名单。
这时宋持风已经拎着小蛋糕回来,还带上了两杯咖啡。她相当不自在地走过去,却见宋持风朝旁边扬了扬下巴:“你不是说腰酸吗?躺下,我给你揉揉?”
最近她在水里练舞练得每天腰背肌肉酸痛,有人主动要提供无偿服务,为什么不要?于是她趴到床上,让“资本家”宋持风为她服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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