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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孙美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哎呦,困死了。昨天晚上回家,刚上床睡觉,就被电话吵醒了。本来是他们县局的管辖地,因为要破一个拐卖妇女的大案,我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没想到这出戏是你导演的。”
彭思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是不是影响了你和老公的好事?”
“那倒不至于,我们已经没有了那种兴致,老了。”孙美丽说的虽然平淡,可是眼中还是飘过一丝忧郁。
彭思远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只比我大两岁,正是大好年华,怎么会老了?”
“心老。跟你说你也不懂。”她说。
彭思远猛地拍了下脑门,说:“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你老公不中用,久而久之,你对此事没有了兴趣。”他用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说:“你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如果我是你老公,一晚上都停不下来。”
他后面的话虽然只送出了嘴唇,孙美丽还是听到了,她耸了下鼻子,嘴随之也撇了一下:“哼,你就吹吧!你有停不下来的资本吗?”她忍不住看了看他。
彭思远靠在沙发后背上,说:“为了证实我的能力,我倒愿意……。”说着,掏出烟,憋住笑,好久才把烟点燃。
孙美丽“腾”地站起身,抬起脚在他面前比划了几下:“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给你踢的断子绝孙!”
见他在老实地抽烟,孙美丽接着又说:“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扭着身子出去了。
彭思远立即坐起来,朝着门口说:“回来试试吗?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过了半个多小时,彭思远不知不觉睡着了,孙美丽回来踢了他的小腿一下:“你怎么睡得着?”
彭思远立即睁开眼,问:“干嘛,还玩真的?”
“玩你个头!彭思远,你脑子里就没有点正经想法,连做梦也在想那种事?我看你真是废了!”说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放茶几上一摞笔录。
他盯着她,嘟囔道:“还不都是你,不动声色的就把我勾引、诱惑了。”
“快收起你那些不要脸的想法,我和你谈正事。”她严肃起来。
彭思远赶紧坐好。她翻看着笔录说:“这八个人,有的是当事人,有的是当事人的家人。根据审讯,情节轻微,而且有的在来之前,就已经是同居情侣,社会危害不大。但是,也需要进行教育,有的还将会受到治安处罚。你把他们带回去吧,我已经跟县局的蔡局长商量过了,会通知双河镇派出所前去处理的。”
彭思远立即站起来,说:“真是太好了,我们马上走!家里人肯定也是一夜没睡,早就等着急了。”
一行人来到马路,彭思远招呼到了两辆出租车,八个人呼啦一下钻了进去,彭思远只好又招呼了一辆。到了火车站,他们放在马路边上的摩托车不见了。于是,就起了哄。最后,矛头都指向了彭思远。杨青涛冲着彭思远说:“都是你,把俺们的媳妇弄走了,摩托车也弄丢了,你得赔!”
“对,赔!先赔摩托车,再赔媳妇!”
有位五十多岁的人站在彭思远面前,说:“你算什么G部?刚去村里,树平就替你死了。现在你又把俺的儿媳妇放走了,你就是俺村的灾星,是罪人!六个媳妇,那是六个家庭,你还让俺过么?”
“我们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让俺在公安局蹲了一宿?还说我们是犯罪,回去接受处理。从外地领个媳妇回来,何罪之有?姓彭的,你算是把俺害惨了!”杨青亮更是指着彭思远的鼻子说。
真的是声声泪,句句恨,彭思远被讨伐一般站在那里。他问:“你们来了八个人,是四辆摩托车是不是?”
“是四辆,现在就去给我们买啊?”有人问。
“我哪有钱买?我知道摩托车在哪儿了。”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孙美丽的电话:“美丽,昨天晚上放在车站外面的摩托车不见了,是四辆,我怀疑是被清理了。我们怎样才能找回来?”
孙美丽说:“我问一下给你电话。”
时间不长,孙美丽回了电话:“摩托车被拖到了城南停车场,就在火车道那边。我已经让人联系过了,你们去提就行。”
彭思远连着说了好几声感谢,这才把电话挂了。关键时候孙二娘真能帮上大忙,昨天晚上被她救了,今天又给找到了摩托车,不然的话他们非让赔不可!
彭思远带着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每辆车付了三十元看车费才把摩托车推出来。出门后,他们上了摩托车,然后扬长而去。
彭思远哭笑不得,只好步行到马路,等到出租车后,去了车站。考虑再三,事情必须快速解决,不然村民们经过不明真相人的怂恿、传谣,甚至是调拨后,会更加愤怒,到那时候,会变得复杂和无法收拾。
刚坐上车,寸长杨青山打来了电话,痛心疾首的语气:“彭米书,你作为驻村G部,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你带走了六个媳妇,现在找她们的人也没有回来,真弄不明白你想干什么?”
彭思远说:“寸长,你不要着急,那八位找媳妇的人已经回去了,在路上那。”
“我能不着急?村里全乱了套,大家都聚集在村头槐树下面,不吃不睡,等着媳妇被截回来。我问你,那些小媳妇也回来了么?”寸长问。
“没有,她们已经坐上了火车。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她们还能回来的!”彭思远说。
“哎呦我的天呐,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她们还能回来,你糊弄谁呀?你在城里躲些日子吧,不然大家会把你活活打死的!”寸长似乎是跺着脚说的,听口气彭思远如果在跟前,他也会打他几巴掌的。
彭思远很镇定地说:“我没有做对不起大家的事,干嘛要躲?我已经在回村的车上,咱们见面后再聊吧。”说完,挂了电话。
到双河镇已近中午,如果不是着急回村,就找王霞吃顿饭,然后再去她的宿舍喝壶茶,说不定还能来得及亲热一番。
他找了一辆载客的摩托车,花五块钱把他送到了羊角村。刚从摩托车上下来,就看到了站在槐树下面的人群和那一双双喷着怒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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