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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串串跟着他一直走到车前。
车里地方反而逼仄,张衡拉着陈串串就站在车头,蛋糕放好打开包装。嗯,虽然下午被白帽子公然鄙视他的品味,不得不承认,她的作品还不错。
下午他去取蛋糕,刚进店里掏出订单,白帽子手一挥:“我记得。”
领着他到冰柜跟前,取出一个来,他看得有些傻眼。首饰盒造型,里面是块女式镶钻手表。
“这——”还好是表不是钟,不过,他对这个创意还是不大明白。
“仔细看。”白帽子斜他一眼,把蛋糕捧近了点儿。
他眯了眼仔细看,哦,反的,表面上的3和9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要不要?”看他半天不说话,白帽子有点不耐烦:“我这儿的东西都不留过夜的,不要我赶紧处理了。”
要,当然要。
现在就看串串满不满意。“那家店有点儿意思,非得帮客人出主意,我说了是生日蛋糕,还偏不给蜡烛,说自己的蛋糕不让往上随便搁东西。你……要不要许个愿?”女孩儿好像都喜欢这些。
陈串串不动。
看不见她的表情,可他也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儿难受。“过生日,有什么烦事儿也等过了今天再说。别想了,啊。”
还不动?
张衡看她只是抱着那束变了形的玫瑰花站着,伸手去拿:“啧,没人要抢你的,撒手。你看都这样了,留神扎着。”好不容易把花抽出来,嗬,那小子真用力,看看这花儿被摧的。
挑了几朵还完整的抽出来,把上边儿的花刺儿一根根拔了,再放回陈串串手里,张衡开口:“拿好,待会儿回寝室总得让你那些姐们儿看着好看。”说着回身开始把拆开的乳白色包装盒往回包:“白天往你们寝室打电话,打了一天也没人;往你家打,哦,你爸接的,说你跟周英她们庆生去了,我就想着你们不能早回来。”扭头看她一眼,笑着继续说:“你看你那裙子,挺好看的给整成这样,奶油吧那是?行,这个带回去,好歹跟她们分着吃点儿,别过夜,你们没冰箱放不住。”
话说完盒子也重新系好了,再一看陈串串握着那几支花儿还垂着头,张衡伸手去抹她的脸:“哭啥,过生日这样可——”
“就哭!就哭!”陈串串一抬手,把蛋糕盒碰得侧翻在车前盖上,抓着那几支玫瑰花对着他劈头盖脸地刷过来:“谁让你给我庆生的?还许愿?我就愿意哭!就愿意你别理我别给我写信!”
张衡本能地抬手挡脸,这丫头怎么说发作就发作啊:“哎!花儿砸坏了,这么晚可没地儿重买去!”
“你!”陈串串猛吸一口气,手上的劲儿更大,花杆连连抽在他手臂上,生疼。她嘴里还嚷:“我不稀罕,不稀罕!”
他受不了了。
张衡上前一步,两手一抬,嚯地捉住陈串串狂暴的双手:“上瘾是吧?”他越来越发现这丫头有暴力倾向,平时看着挺文静个人,不能张嘴,更不能被惹毛了,真应了那句话,兔子急了咬人。
问题是,兔子咬人也疼啊:“知道你不稀罕,你不稀罕也不能拿它这么糟践啊。”她以为他看着她捧着别人送的花心里好受?张衡松开一只手:“不许挠我!”硬把她手上的花儿拿下来,随手往旁边一撇,回手把人往怀里按:“别动,听我说!
“非得哭?行,那就这儿哭,哭完了你再回去。还动!这样回去你就不怕你同学误会齐磊?他可不像我这么皮实,到时候整岔了你们以后还怎么处?我那些信……你真没看?没看就算了。我这儿跟你说也是一样。”
“谁要听你说!”
“必须听!”好不容易老实了她还不听。张衡把陈串串抬起的头又摁回去:“别总嘴硬这也不听那也不听,不听你又憋在心里生气,你这是为难谁呢?我脾气不好我慢慢改,想到的我都能慢慢说给你听,你想知道啥也直接问我。这么大的人了,‘不听不听’,演戏呢?”
“你!”
“行行,演!可这大晚上的没人看,你不憋屈啊?”张衡见怀里的人拧巴拧巴又老实了,这才把人松开,瞅瞅旁边还倒着的蛋糕盒,问她:“看看,这怎么办?”
“……”
唉,没招儿,还得他来。回身扶起盒子,打开,蛋糕已经歪了,蹭了好些在盒子内侧,小心地把它往托盘中央挪了挪,重新打包好:“别人那样儿的花儿你都收了,这蛋糕也拿回去吧。”
见陈串串还不动,只能自己拎了盒子,牵起她的手给送到宿舍楼门口——
“拿着。上去好好睡一觉,生日不兴这么哭,快去。”
反省
陈串串
早知道她昨天也来个一醉方休。酒没喝够的下场,就是对发生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对那个人,我真的看不下去,他配吗?”
难得听齐磊说别人的是非,他昨天夜里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挺吓人的。
张衡配吗?如果齐磊早一天问她,“不配”两个字她可以说得毫不犹豫;可过了昨天,她觉着,张衡跟她,不是配不配就能说清的问题。
——“把人放开。”
在齐磊的怀里听见他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陈串串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惊讶之余,还有些……喜悦,你张衡也有吃醋的时候?虽然得意完了她严重鄙视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得意。
——“他要真把你放在心上,能这样看着你难受?”
齐磊的话已经把她刺激蒙了,没错,他真要把她放在心上……只恨齐磊送的那束花儿不够大——张衡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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